很奇怪,玳瑁鏡瀏覽著紙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在宗青耕和紙之間來回逡巡,來回逡巡。
宗青耕實在是無法忽視:“莫非我寫錯了?”
玳瑁鏡又猶豫起來。
我文盲到什麼地步了這是!
宗青耕盯得發毛,不禁自我懷疑,扯來紙張“炙甘草、人參、生薑……我沒記錯吧?”
倏地,玳瑁鏡又恢複正常。
他拿來紙,把“大戟”劃去:“炙甘草和大戟藥性相沖。大戟性寒,虛寒者慎用,與炙甘草相合會沖炙甘草的藥性。注1)”
哦對!
宗青耕一拍腦袋:“嗨呀!真是愚鈍!”
“哈哈,無妨,”玳瑁鏡道,“不過,鋪子裡麥冬已盡,需從後場取些。”
宗青耕攔住玳瑁鏡:“且慢。”
“可否讓我跟來,”宗青耕問,“我想親自挑選。”
“當然,這邊請。”玳瑁鏡上前引路。
“還沒問你姓甚名誰呢。”
玳瑁鏡轉向宗青耕,輕輕一笑,拱手:“鄙人南花朝,請多指教。”
宗青耕跟南花朝從後場,薄薄夕陽初鋪天際,順便撿到了跟藥材說話的小袁寓。
欸嘿,還有新收獲呢。
幼時的白猿沒有那麼變態的身高,宗青耕低頭看小小的袁寓,像在看糯米團子——黑芝麻餡兒的。
“你是不是對中醫感興趣?”
糯米團子“嗯”表示回應。
宗青耕以為之後無話時,袁寓問他:“哥哥,你懂中醫嗎?”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宗青耕喜歡和漂亮小孩兒說話:“淺淺皮毛。”
“花朝哥哥說你很厲害,”袁寓指著他手上的紙包,“這藥可是你自己開出來的呢。”
厲害的話就不會把大戟和炙甘草記在一起了……
這時,他撞見袁寓的眼。
袁寓這孩子內向,宗青耕很少能正面看到她的雙眼。
淺綠色雙眼,是清晨掛在葉間上露水折晰出河流的清。
“哥哥可以教我嗎?”
宗青耕頓住,莞爾:“當然可以。”
“不過,我們是互相學習哦。”
宗青耕笑容盛滿落日:“哥哥有不會的可以問你嗎?”
袁寓重重點頭。
“嗯!”
“哎,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