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望向一直守在虞燭明身邊的江雲浦，盡管他一直沒開口說話，但青梅知道，這個男人一直在提防著她對虞燭明做些什麼。當真是個痴情的人，想來他父親也一樣，那麼母親的痴心妄想便不算是錯付。

“因此這句話雖然不該說，但我還是要說。如果我早知您是定北王妃，是說什麼都不會對您下手的。”

虞燭明只是來瞭解這些被拐賣的人都會被銷往何處，順帶聽故事。聽她扯到別的地方去，便開口道：“事情既已發生，青梅姑娘應當往前看。告訴我，這些被你們拐走的人，除了被買到女支院，還會去哪？”

被拐賣的不止有良家婦女，還有許多小孩。

青梅眸中劃過一絲厭惡，“多是……銷往顯貴們的家中。”

其實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答案，但當真正聽見的那一刻，虞燭明還是覺得不可理喻。

她身側的手虛握了個拳頭一樣的姿勢，語氣卻沒半點起伏：“主要有哪些人，青梅姑娘還記得嗎？”

青梅點了點頭，說了幾個人的名字，其中赫連武赫然在列。“勞煩王妃回一趟客棧，那兒有詳細的名單。”

……也不早說。

虞燭明當即就轉身離開，季實想必已經派了人去查封客棧，如果被他們的人先一步發現名單，或進行銷毀，他們這趟泉陵之行，就又要花費更長的時間了。

青梅其實還有沒說完的話，但是見著了兩人的雷厲風行，她覺得有些提醒的話也沒必要說了。

其實被拐賣的兒童與婦女，很多都是送往赫連武家中。哪怕是他已經被貶謫，定罪，他卻還能享受著這些東西。而她，先前賺到的，也不過是赫連武得到的油水裡的千萬分之一而已。

那麼，她曾經聽聞大將軍與赫連武交好。

江雲浦會公正地處理此事嗎？

如果不能公正處理，虞燭明會對他發脾氣嗎？兩人矛盾之後，江雲浦還會像現在這樣，對虞燭明這般好嗎？

這些種種她已無法得知，如今十年牢獄，她也沒了活下去的必要，不如早些與母親相見，說說這些天的見聞。

——

虞燭明趕到客棧時，所幸季實派來的人都比較懶散，因此這會兒才剛剛清理完還住在裡面的客人。

江雲浦的命令自然無人敢質疑，於是衙役們就被請到門外等候，虞燭明則是先一步進到青梅原本的房間翻找，她說的那個名單。

然而翻找無果，青梅的房間壓根就沒放多少東西，且她剛剛沒問那名單究竟有多大，是幾頁紙還是一個冊子，要找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

江雲浦也進到了房間，他環視了房間一圈，“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名單根本不存在，”江雲浦突然意識到什麼，虞燭明也同時福至心靈地想到：“青梅是要支走我們！”

兩人快步走出客棧，對衙役們喝道：“快些去牢房，看看青梅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