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武便把自己的手也垂了下去。
“好……好,既然如此,也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他又咳出一口血,已是奄奄一息。
赫連武悽然地看向虞燭明和東拾的方向,身上的傷已經讓他淚流滿面,此時眼前模糊一片,他分不清那是眼淚還是血,“那麼,我願意告訴你與殿下一個秘密,定北侯,就是江良光殺的!”
東拾追隨江雲浦許久,這會兒聞言也是一驚,江雲浦雖然懷疑江良光許久,卻一直沒有實質的證據。
如今,這個人證卻有人做了。
“定北侯的手下,正是我去收買的。哈哈……哈哈哈……”是啊,情同手足的親兄弟江良光都下得去手,怎麼會捨不得殺他呢?
屈辱,後悔的情緒盈滿心間,身體的疼痛亦無法忽略,赫連武索性心一橫,咬舌自盡了。
虞燭明遲遲沒能反應過來,見他自盡了,也是愣了幾瞬,才反應過來,“東拾,你去確認一下他死了沒。”
接著,又補上一句:“補幾刀吧。”
東拾照做了。
兩人離開了赫連武的房間,出去時,江雲浦和季實也恰好忙完他們那邊的活。
“已經全部抹了脖子。”
其實讓他們殺了赫連武只是試探,若有人選擇直接殺而不是對他施虐的話,那就說明這個或這些人只是被迫為赫連武服務,而非助紂為虐之人,虞燭明是願意放那些人一馬的,可惜,並沒有這樣的人。
赫連武因而也沒一塊好肉地離開人世。
虞燭明也說了赫連武的情況:“他咬舌自盡了,我讓東拾補了刀。”她頓了頓,把江雲浦拉到一邊,東拾也跟了過來。
“他死前說,是大將軍殺了定北侯。”虞燭明只是轉述,在盡量維持聲音平穩的基礎上,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想法。
東拾沒有說話,但他那義憤填膺的眼神確認了虞燭明的話的真實性。
江雲浦深吸一口氣。
“這樣的結果,我想過很多次會以什麼方式呈現在我面前。”江雲浦這樣說道,眼睛卻望向了屋內赫連武的屍體,“沒想到卻是出自一個死人之口。”
他牽起虞燭明的手,“其實我很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他聲音很輕,似乎前塵已與他無關。“但是我一直沒找到直接證據,因此這份恨意無處寄託,今日卻是由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江雲浦苦笑著,跟季實打了聲招呼之後,就離開了這兒。
他們找了新的落腳點,是在一個與此次事件無關的商人開的客棧裡。
江雲浦這日說話很少,但還是很貼心地給虞燭明準備了午膳。
虞燭明昨夜沒睡踏實,江雲浦是趁她補覺的時候做的飯,從廚房直接端過來的,聞見飯菜的味道,她就醒了。
見江雲浦站在桌前,她便坐了起來,只見江雲浦難得的滿臉愁容。虞燭明眉眼彎彎,道:“靄雲有什麼心事,跟我說說吧。”
江雲浦向來沒有瞞著虞燭明的習慣,哪怕這是要他自揭傷疤,他也會做。於是虞燭明從江雲浦口中,得知了更多江良光與那位死去的定北侯,江元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