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我就讓你不要喝那些猛藥。”虞淮扶著虞燭明坐了起來,“現在倒是厚積而薄發了。”
那股虛脫的感覺已經消失了,虞燭明這會兒坐起來也沒覺得難受,只是四肢還有些發虛,使不上勁。
“那會兒,還信不過靄雲。”虞燭明並不覺得這樣的事不能說,相反,正是有了那些經歷,她才能和江雲浦走到今日。“如果我自己身體不好些,定然配合不了餘光他們的工作。”
如今,又是一年過去。
提起餘光,虞淮眸色暗了暗,“馬上就是文靖的死期了。”
江雲浦和虞燭明的婚禮並沒有大辦,雙方家人其實都沒完全出場,虞淮私以為這不算是辦過婚事的。而這簡單的一切又被文靖破壞,給虞燭明這樣重要的日子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虞淮只覺從前錯看了餘光,錯看了紀瑞。
只是後悔已經沒有用,人都要向前看,所以虞淮提了一嘴這事兒。
虞燭明嘆了口氣,“已是前塵之事,我已看開。”
這兩周倒是沒怎麼見端瑞瑤,虞燭明自己也沒想好怎麼跟她說。
今日姜作來犯,十有八九就是蒼玄領的兵,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勸得動不想打仗的姜作國主的。
“藥買回來了,相元姑娘已經去熬藥了,霽光再等會兒。”就在此時,勾卞也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前線的訊息。
虞燭明一聽這個就坐不住,當即就下了床,又因為四肢還虛著,下地時腳沒著力點,一下子踉蹌,幸而虞淮在旁邊,扶住她才沒摔倒。
“這樣著急。”虞淮無奈地把虞燭明扶到床沿坐著,“埼玉過來說吧,莫要讓霽光這樣急。”
勾卞忍住了自己想翻白眼的沖動,只是個前線訊息而已,虞燭明就這樣心急。這倆人好恩愛,他都忍不住誇一嘴般配了。
他走至床邊,“首戰告捷,敵軍領兵的是蒼玄王子。真是不出意料。”
虞燭明卻有些悵然,“看來你們把端瑞瑤提前接來是正確的選擇。”並非是要以端瑞瑤為人質逼迫蒼玄退步,而是端瑞瑤和彥君留在京城,江良光一定會以他倆的性命要挾,逼迫蒼玄。
蒼玄不是個甘心被擺布的人,屆時會做出什麼真不好說,而最後受苦的肯定也是百姓。
“等會兒喝了藥,身體好些了,下午我就軍營。”虞燭明這樣說著,指著地圖上標紅的一點,那是江雲浦昨夜有了可能打仗的直覺後,特意標出來的一點。
“興山,易守難攻,靄雲說如果開戰,他至少要拿下這座山。”虞燭明知道他倆會反對她抱著病體前往前線,因此給他們解釋:“拿下此城需要不少時間,因此我想去陪陪他。”
理由充足,虞淮和勾卞便也無話可說了。兩人昨夜都沒睡好,因此在跟虞燭明商量了接下來的計劃,兩人也去補覺了。
又過了有段時間,相元給虞燭明端來了藥。
“明巡說,這藥能治百病。”相元嘟喃著嘴,“我好歹也會些藥理,他就這樣誑我!”
虞燭明接過藥,“多謝你給我煎藥了。”她莞爾,這些天的相處也讓她摸清了相元和明巡是怎麼相處的。
由於兩人各有各的自卑,明巡便總是嘴欠,要相元忍不住收拾他。
“他也許是想看自己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地位。”虞燭明也當起和事佬來,“若你對他不上心,你才不會理會他是不是誑你呢,對吧?”
相元仔細一琢磨,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又有些欣喜了。
虞燭明只是笑著看她的表情變化。
相元見虞燭明這樣的神色,才意識到她在給她與明巡搭橋呢。相元比虞燭明還要小幾歲,這會兒那點少女懷春的心事是怎麼都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