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嫁後,虞燭明少有留在首輔府用膳。
思及此,她就點了頭,本來今日就是見虞梓英來的,能在一起待的時間越久自然越好。
不過——
“二叔要見我?他找我有什麼事?”虞燭明語氣淡淡,顯然對他沒太大興趣。
虞梓英卻看得明白,虞家最近處境不太好,江良光像頭發瘋的野獸,見到誰就追著咬,偏偏虞成懷又是跟他利益沖突最多的人,自然就老是被針對。
於是低聲與虞燭明說:“我猜是朝堂上吃了癟,你又與中立派關繫好,又跟定北王有幾分情誼,他大概是想利用你的。”說著,有些擔心虞燭明會被親情所掣肘,“待會兒他提出什麼要求,你要是不舒服,一定不要答應呀,霽光。”
謝過了她的提醒,想到她跟江雲浦還在演戲,就說,他們最近吵架了,虞成懷就是想利用,她也是沒辦法借江雲浦的力的。沒再聊政事,說了在延國和雎國的見聞,又說了帶回來的虞夕催。
“他呀,被我送去慧因寺清修了,減減身上的煞氣,改天帶你去看看。”
虞梓英笑著答應,也說了府裡最近的事兒。
虞月依似乎學好了,自她跟隨虞燭明從桑雲回來,就沒見她怎麼鬧,偶爾還會拿著書來請教她。
“也是個大姑娘了,能想開是好事。”虞燭明也笑,心想著今日還帶了些從雎國皇城淘回來的首飾,待會兒見著了虞月依可以給她送送。
又過了兩刻鐘,虞燭明手裡的小爐沒了火,七凝來幫她添置。
出門時,就看見虞成懷過來了。
他其實到了有段時間了,卻可能因拉不下身段去請虞燭明,一直在門外徘徊。
七凝喚了聲:“二爺?您要進去嗎?”吸引了室內兩人的目光。
虞梓英坐得靠外,見到了虞成懷就問:“爹,怎麼不進來?”
虞成懷深吸一口氣,這才踏入門內。
“二叔,這些時日,身體可否有恙?”虞燭明站起身,請虞成懷入了座。禮數周到,彷彿他們確實是和善的一家人。
虞成懷本就難以開口,這下子更是不願。
虞梓英卻不打算讓他一直逃避下去,見虞成懷沉默許久,她問:“爹爹不是說想見霽光嗎?怎麼真見著人了,卻不說話?”
虞燭明只是抿著茶,沒去看虞成懷是什麼表情。
他內心許是掙紮許久,終於也開口了:“霽光,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語氣裡竟有懇切。
沒給他好臉色,虞燭明語氣淡淡,“哦?二叔何時這樣看得起我了。”
“這事說來話長,但如今,我唯一信得過的人,只有你了,霽光。”虞成懷有些急切,慌忙說了最近知道的事。他並不清楚虞燭明早就得知太子回京的訊息,還濃墨重彩地描述了江良光發現太子的情景。
由於太子當時借住在皇後寢殿,又大半年沒見魏帝出現,於是流言蜚語都出來了,說太子惦記嫡母,把魏帝氣死了,由於沒想到怎麼公開這段關系,所以一直沒公佈魏帝死訊。
虞成懷說的就是這個故事。
虞燭明都要被氣笑了,“怎麼,你們不用女人編故事,是就會覺得自己不夠高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