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地覺定了計策,想賺八雲紫出來,自己在明施法纏鬥,阿空在暗出手偷襲,不想一連數日遊蕩於紅魔館、妖怪山,這八雲紫也不曾出現。古明地覺心下疑惑,喚來阿燐、阿空道:“如今這八雲紫不知所蹤,白玉樓亦無異動,不知是何道理?”阿燐與阿空亦面面相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過了半晌,阿燐才說道:“莫非這八雲紫並未懷疑到咱地靈殿?”古明地覺搖了搖頭道:“縱然八雲紫不曾懷疑地靈殿,幽幽子也必會提醒她。何況八雲紫對這外界之物最是敏感,若我猜測沒錯,八雲紫定已遣人去香霖堂求證,只要這霖之助說漏個一言半語的,八雲紫必然知曉何人將非想天則圖紙送與守矢神社。”古明地覺頓了頓,面色一暗,又接著說道:“我所慮者,乃是我這請君入甕的計策被八雲紫識破,故此不出手,只待我精神懈怠,疏於防範,便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我拿下。”阿空聞言大驚,伸出雙手抓了抓頭發,方才問道:“覺大人,莫非又是我捅了簍子,不小心露了行藏,壞了您的計謀?”古明地覺聞言,又見阿空將一頭秀發弄得亂七八糟,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走上前去幫阿空打理頭發,一面又說道:“這事還真不怪你。現在想來,我這幾日行事過去心急,每日往來於地表,頗有欲蓋彌彰之意,被八雲紫看破計謀,也在情理之中。”阿燐在一旁忙道:“覺大人,那不如咱們就此打住,先觀察幾日,再從長計較?”古明地覺卻又搖了搖頭,說道:“那八雲紫等得,我卻等不得,紅魔館與守矢神社更等不得。如今我周旋於各勢力之間,使出諸般手段,卻仍未傷得八雲紫與靈夢分毫,若是此時示弱,自閉於地靈殿,各觀望勢力必會轉頭倒向八雲紫,我覺一族,將再無重見天日之時。”阿燐面露難色,說道:“如此看來,今日局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這八雲紫既看破計謀,必有佈置,若是覺大人您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古明地覺面沉如水,卻眼神堅定,說道:“我從鬼族處所學得酒遁之術,料想那八雲紫也無法完全破解,所謂富貴險中求,為今之計,我當迎難而上,教幻想鄉諸般勢力知曉我地靈殿的決心。阿空,明日我倆再去那紅魔館一遭,如若遇襲,見八雲紫另有埋伏,你且先去紅魔館,我自有保命之法。”古明地覺說罷,不見阿空回答,便又喚道:“阿空,阿空?”低頭看時,阿空卻早已睡著。
第二日一早,古明地覺與阿空出了地靈殿,阿燐一直送二人至間歇泉,方欲告辭回地靈殿,卻被古明地覺拉住,說道:“阿燐,今日之行,兇險萬分,可我卻不得不行,我與阿空安危,全系在你身上。你若見薔薇凋零,必要請得勇儀王出手,待勇儀王出手後,你就前往紅魔館,一則託庇於紅魔館,安撫戀戀,二則可以求助於蕾米莉婭,以防萬一。其餘時候,不論我與阿空所遇何事,你都不可輕離地靈殿,切記切記。”阿燐眼中含淚,連連點頭,再三回首,方才往地靈殿飛去。待阿燐走遠了,古明地覺又轉身吩咐阿空道:“阿空,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若是八雲紫有埋伏,必是朝你而來。你定要記住,若我不發訊號,切莫擅自加入纏鬥。若見事不可為,就去紅魔館與阿燐會和,再回來救我,我自有保命之法。”阿空歪著腦袋,一把抱住古明地覺,蹭了蹭,說道:“覺大人說哪裡話,有我在,必會保您無虞。”古明地覺聞言,伸手便向阿空腦袋上敲了一下,訓斥道:“說得甚子話?那八雲紫豈是易與之輩?你莫要沖動,壞了我的計策。”阿空被敲得雙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口中呻吟道:“姆妞!”古明地覺見狀,也沒了脾氣,只是再問道:“你可記住方才我所吩咐的了?”阿空忙點頭,眼角含淚道:“記住了。”言畢,古明地覺便拉起阿空,向紅魔館飛去。
古明地覺到了紅魔館,與門番見過禮,進了館內,見到蕾米莉婭,說道:“妹妹,我來了。”蕾米莉婭問道:“今日八雲紫也不曾現身?”古明地覺沉默片刻,說道:“今日她必定現身。”蕾米莉婭奇道:“姐姐從何處得知?”古明地覺卻答非所問:“今日前來,有一事相求於妹妹。若今日晚些時候,阿燐阿空登門拜訪,還望蕾咪妹妹收留二人數日,待我解決諸事,再來接她們。”蕾米莉婭聞言愣了半晌,問道:“這是何意?”古明地覺呵呵一笑,說道:“此必是我計策成功,擒得八雲紫與幽幽子,與其交涉。可若白玉樓、八雲紫勢力趁機報複,我自無恙,阿空阿燐卻未必,因此我特命她們託庇於紅魔館。”蕾米莉婭聽罷,方才展露笑顏,說道:“此事姐姐不必擔心。姐姐若捉了八雲紫等人,亦可來我紅魔館交涉。”古明地覺謝道:“那就先多謝妹妹了。此事本就因我地靈殿而起,怎好又將紅魔館捲入其中?此事我自會處理妥當。”古明地覺將後路留好,又與蕾米莉婭說了半天話,方才告辭出了紅魔館,奔妖怪山去了。
古明地覺行至妖怪山腳下,遠遠看到山上煙霧繚繞,好生美麗,心中一動,生起感應,便按下雲頭,低頭整理衣冠,正色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只見一道間隙閃過,眼前已多了二人,正是幽幽子與八雲紫。幽幽子面露好奇,問道:“你怎知道我們來了?”古明地覺卻看也不看幽幽子,只是對著八雲紫說道:“千年前你設計將我覺一族逐入地下,我一言未發,逆來順受,只求那一線生機。這千年過了,你卻又入侵地底,置異變元兇於無物,反怪罪於我地靈殿。今日你現身於此,對我不閃不避,看來是要撕破臉皮,對我覺一族斬盡殺絕了?”八雲紫唇角勾出一抹笑容,說道:“古明地覺,在我面前,就莫要再用此話術。你且說說,不論千年前之事,還是今日之事,可有一件是我冤枉你的?你素有野心,又身懷異術,最善蠱惑人心,千年前若是留你於地表,我怎可能建立起這妖怪樂園幻想鄉?今日地底地表重新貫通,你又出來攪動風雨,劍指巫女,你若是我,只怕早就使出狠毒手段,將地靈殿一脈上上下下盡皆殺盡了。”古明地覺卻面色不變,說道:“可惜我不是你。我且問你,你若是我,又將如何?千年前若非你忌憚這讀心之術,在幕後挑撥眾妖怪殺入我家,幸得我與戀戀出外玩耍,避過一劫,只怕早已被你將這覺一族滿門屠盡。其後我與戀戀忍辱偷生,意欲報仇,又被你識破,所幸眾妖怪亦開始反思這屠殺一事,你見事不可為,方才改殺為逐,莫非我還要謝你不殺之恩?千年之後,我本已將昔日仇怨拋之腦後,不想你又再次現身,指示巫女,大鬧地靈殿,打傷阿空,這新愁舊怨,換你來,怕是早已將整個大結界都掀個底朝天了。”八雲紫被古明地覺說得一窒,正想反駁,卻一時理屈詞窮。一旁幽幽子哼了一聲,說道:“阿紫莫被這覺妖怪話術誤導。昔日仇怨,孰是孰非,早已不可分辨,可今日之事,阿紫卻沒有做錯。外界信仰凋零,阿紫你與初代巫女建立大結界,收留這許多無家可歸的神靈妖怪,乃是無上功德,其間小小犧牲,可忽略不計,此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這大結界內妖怪引發異變,巫女退治妖怪、解決異變,是數百年來處事之道,豈能輕易破壞?阿紫與靈夢又建立彈幕規則,化幹戈入遊戲,使眾人免受傷痛之苦,也是功德一件。如今地靈殿一脈卻於幻想鄉內挑撥離間,施法傷人,不尊教化,妄圖重回那野蠻時代,乃是逆天而行。今日我與阿紫所為,上順天意,下應民心,以有道伐無道,何錯之有耶?”古明地覺聽罷大怒,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口中一字一字蹦出:“你之正義,乃是建立在我地底無數妖怪痛苦之上。莫要止是口上說得好聽,你心中所想,我亦一清二楚。自間歇泉異變之後,地底地表重新貫通,雖表面上一派祥和,可你們這幫子人所想,居然是如何剪除異己,或逐入地底,或栽贓於地底,今日哪怕我不引發非想天則異變,你們二人也必會物色一人,於幕後推動,引發異變,劍指守矢神社與永遠亭。如今你我想法一般齷蹉,你又怎敢妄自稱天數?”八雲紫和幽幽子聞言臉色驟變,眼睛對視一下,暗道:不好,方才有些得意忘形,忘了眼前這妖怪的讀心之術,若再糾纏下去,必要吃虧。隨即二人忽然分開,正想施法攻擊,卻已見數道鐳射已攻至眼前,原來這古明地覺早已讀得二人心中所想,知道八雲紫埋伏了手下式神在外圍,而二人亦被自己言語激怒,陣腳已亂,便先下手為強,祭出法術先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