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寫給家長的心裡話,這有什麼好抄的。你轉回去,別偷看我寫信。”
陳越寧揚起下巴:“我和我爸關繫好,有話不用寫在信裡。話說,你寫了半天還沒開頭,你是不是沒想好,稱呼要寫媽媽還是李老師啊?”
導演喊了停:“薛宇辰,你說話的表情調整一下,這裡要更嘚瑟,更故意,更賤兮兮那種。”
陳越寧品味了一下導演的形容詞,感覺他在這場戲裡像個反派角色。
導演又說:“剛才臺詞錯了,你再看一遍。”
陳越寧還在找,淩穗歲已經告訴他:“你那句應該是,我和我爸關繫好,有話直說就行了,寫什麼信啊。”
“後面是你寫了半天還沒開頭,是不是不知道要寫媽媽還是李老師?”
陳越寧翻到了劇本那頁,確實是的,他的臺詞和淩穗歲說得一字不差。
“……你也太厲害了。”陳越寧不禁感慨道,“你背臺詞時是吃了什麼記憶麵包,一背就是一整頁嗎?”
淩穗歲推他一把:“別在這耍貧嘴了,趕緊揹你的臺詞,我們準備接著拍下一條。”
在陳越寧被導演要求繼續看臺詞的間隙,淩穗歲補了幾個反應的特寫鏡頭。
薛宇辰的話戳中了她的傷口,但她又不會罵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就只能情緒內耗。
導演的要求是眼眶微紅,但不能有太明顯的哭泣跡象。要用她的眼神來傳達她很難過的內心戲,以此讓薛宇辰感到愧疚。
哇,這個要求比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能落下還難,因為她的眼睛裡連水光都不能有,就是純難過,不能依靠眼淚輔助表達。
淩穗歲試了好幾次,她在這邊拍懟臉特寫,兩人的課桌被暫時分開,陳越寧在另一邊拍臺詞近景,反複磨導演要求的賤兮兮欠揍狀態。
拍特寫時,淩穗歲不光眼神在動,嘴唇也在動。張紫涵是心裡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兩邊都拍出了導演滿意地效果後,他倆的桌子才被拉回到一起。
陳越寧從那句臺詞開始重新說,淩穗歲也再次給了表情反饋。
她轉回身去,提筆寫字的手都有點抖。
在特寫鏡頭裡,淩穗歲看向信紙的視線有些呆呆的,她保持不動,眼神裡的難過越積越多。
見她這樣,陳越寧有點慌了。
他拿筆蓋戳她肩膀:“喂,我隨便說說的,你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淩穗歲不理他,此時下課鈴響了,她幹脆起身離開座位,只剩陳越寧一人在原地。
他難以置信,又懊惱煩躁,還踢了桌子一腳。
淩穗歲走出去的動作是一條過,陳越寧後面的戲拍了五遍。
踢到最後,他覺得自己的腳都有點疼。
家長會之前的戲暫時先到這,陳越寧和淩穗歲的部分已經拍完了。
整體上,淩穗歲覺得還是比較輕松的。在很多動作和臺詞上,她和陳越寧比較有默契,導演卡得也不算嚴格。
嗯……也有陳越寧之前說的原因,家長會的重頭戲不在他們身上。
今天有另一段非常重要的劇情,就是薛語桐發現了她爸爸薛文和彭浩然的媽媽朱秀敏正在交往。
雖然他們兩個都是離異狀態,但一心盼著爸媽複婚的薛語桐無法接受,連帶著對彭浩然都産生了厭惡抵觸情緒。
淩穗歲看向在一旁深呼吸的季照瑩,給她做了加油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