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穗歲一本正經地笑道：“對啊，我覺得導演要聽意見，同時也要有主見。要尊重我的看法，也要忠於創作初衷，這樣才能掌控大局。不然你以為，他們怎麼都在背後說我壞話？”

嚴思菱：……

說壞話這個她不知道，但她覺得淩穗歲確實難搞，誰知道你這個度要怎麼衡量啊！難怪導演們來電影學院開講座時，提到淩穗歲的表情都很奇怪！

“我現在有這個底氣了嘛。”淩穗歲笑嘻嘻，“等你成了大導演，你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要求演員既要乖乖聽話，又要對角色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別人說什麼就被帶著走。市場供需關系就是這樣，你站在高處，就會有很多人主動迎合你。”

這話還真是說到嚴思菱心坎裡去了，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啊。

和淩穗歲聊過之後，她現在文思泉湧，靈感爆棚，本來想趕回公寓，還是淩穗歲把她叫住，問她要不要把餐桌上的幾道剩菜打包帶走。

嚴思菱心中大喜，今晚把這些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又省了一頓晚餐錢。

“謝謝師姐。”她有些扭捏地道謝，“我剛才不好意思說來著。”

“和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淩穗歲笑了笑：“珍惜食物是美德，你不帶我也會帶。”

嚴思菱接過袋子時，對淩穗歲的印象在珠光寶氣的明星、要求嚴格的影後、溫柔樸實的師姐之間反複橫跳，並逐漸立體成型。

等她走後，淩穗歲也買完單離開。

在車上，她和封陽說：“你持續關注她的進度，為專案落地做準備吧。如果我的片酬以分紅形式結清，那成本應該不會太高，其他角色就找些便宜好用的演員。”

這部電影明顯不是走商業片路線，如果由豐收傳媒主投主控，那就要將成本壓縮到極致。聽淩穗歲的意思，她對電影的收益預期趨於保守。

雖然封陽對於“找便宜的演員”這件事沒什麼壓力——便宜意味著還是會給錢。然而以淩穗歲現在的地位，哪怕她要求演員倒貼進組，也有不少人上趕著，可能還要競個價。

這可不是誇張描述，是寫實說法。要知道，《大俠無憂》入圍戛納主競賽，還抱回一個影後獎杯後，有不少之前拒絕過裴導，覺得給淩穗歲當配角有點丟人的“老戲骨們”，這時腸子都快悔青了。

封陽問淩穗歲：“你對這部作品很看好嗎？”

“一般，具體還要看她後面改得怎樣。”淩穗歲如實說，“我是比較看好她這個人。”

在娛樂圈裡，錦上添花意義不大，雪中送炭的情誼才是最珍貴的。現在投資潛力股，當然比等人家功成名就後再去示好，更能打動人心啊。

而且，電影市場也需要更多女導演，才會有更多閃閃發光的女主角。

六月中旬，淩穗歲出現在白玉蘭頒獎禮現場。

她的行程很低調，奈何粉絲太熱情。盡管休長假的淩穗歲每個月都有發vog，但這一點物料怎麼夠看，因此在她會出現的場合，圍觀群眾都是人山人海。

淩穗歲在紅毯上做完飯撒，進入內場還要面對“圈內粉絲”們。

雖然這些人的真心程度可能要打個問號，但誰看了這一擁而上、眾星捧月的浩大場面，心中都會對“名利場”這個詞擁有更具體的認知。

等淩穗歲艱難地穿過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和多少人握過手，拍過合照了。她甚至懷疑，哪怕是內場裡路過的螞蟻，都是喜歡她好幾年的老粉絲。

旁邊的宋靈珊笑著調侃她：“不愧是戛納影後，讓我也沾沾你的星光。”

淩穗歲無奈扶額，她也真是的……

從她回國後，對這四個字的情緒已經從驕傲自豪，到隱隱腳趾扣地了。

萬幸，周圍人對她的尊稱還是淩老師，而不是淩影後，不然她真的會尷尬到不想見人。

宋靈珊和她開過玩笑後，話題很快就轉到了最近的圈內八卦上。

她用手擋住嘴巴說：“你還記得莫子晴嗎？之前在香江找過你很多次，後來又找了天線的那個。”

“她那個演員選秀的節目大改了，說是要去掉男選手，搞全女賽制，最後也不是組成劇組，而是選出唯一一個女主角。”

“我聽說，她給天線那邊吹的大餅是，要打造下一個頂流巨星女演員，所有標準向你看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