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次是向你告別的。”錢元站了起來,臉上笑容不復:“看在你我同為天嶺四州走出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此地事了趕緊走……最好是現在和我一起撤離。”
張雲清聞言心中一震,問道:“錢兄可是收到了什麼訊息?”
“訊息?”錢元笑了笑,不以為意地道:“哪有什麼訊息,上頭想幹什麼是我們能問的麼,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如今丹瀧大能保守估計二十位!再不走,上面大能相互爭鬥,他們未必有事,但我們就得淪為炮灰了。”
“而最先成為炮灰的必定是你我這等外圍成員!”
“可是……”張雲清心中猶豫難定。
錢元看了張雲清一眼,轉頭看向窗外,道:“難道張兄還有任務沒完成?”
“沒有,剩下的事情基本和我無關了。”張雲清搖了搖頭,道。
“那張兄可是對丹瀧的權力勢力名聲有所迷戀?”錢元逼問。
“這……那倒也不是!”張雲清咬了咬牙,道:“錢兄加入淨土為哪般?總歸不能是為了‘淨土救世’吧?大家還不是貪圖淨土帶來的一些便利,可以獲取更多的資源修行……”
錢元嗤笑道:“張兄是不甘捨棄丹瀧的基業啊。”
“明日不說暗話!”張雲清臉色有些猙獰:“為了今日的地位,為了能在丹瀧學宮裡多分一杯羹,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做了多少昧著良心的勾當?光是弄死何原知那個老混蛋就夠我喝一壺了!”
說著,張雲清似乎下定了決心般,道:“你現在一句話就讓我放棄這一切?怎麼可能!”
“你啊,看不清時勢。”錢元頗為失望地搖搖頭,道:“是命重要還是資源地位重要?命都沒了其他就免談了!”
“你以為我遁走丹瀧不用放棄在丹瀧和棲雲島打下的基業?棲雲島客卿、棲雲島丹瀧管事、丹瀧協會仙車大師這些名頭哪個會比你一個丹瀧學宮的管事差?現在這些我都不要了!”
“憑著我們如今的修為境界,就算這些沒了,將來還是有機會搏到更好的……”
“你不用再說了,危險不危險,我自己心裡有數。”張雲清抬頭看著錢元,冷笑道:“我可不比你,你還有半數的壽命,而我壽元已經十去七八。”
“這一走,我在淨土的任務就算不算失敗,功勞獎勵也沒了!到時如何兌換延長壽元的寶物?再說,你是帶著任務走的,我和你一走,在淨土內的地位更加不堪,到時還不是淪為你的打手!”
“錢元,你的算盤打得倒是挺響!”
錢元聞言一怔,旋即冷笑一聲道:“不識好人心!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但願你能在大能的博弈中活下來,再見!”
說著,錢元走到了窗前,準備翻身躍下。
陸玦凝神屏息,耐心等待。
就在錢元的腳剛上窗沿的時候,桌子腿下猛然爆發出一股寧靜而不濃烈的氣息。
錢元和張雲清臉色大變,想也不想,一個準備翻窗遁走,一個陣法全開,朝房門退去!
“你們走得了麼?”
一道戲謔的聲音傳開。只是房間內不見叼煙青年,只有一道濛濛煙霧晃動間迅速瀰漫了整個客廳,霎時間,錢元和張雲清動作一頓,緩緩倒下。
煙霧聚攏,化為叼煙青年。
“呼……”叼煙青年不慌不忙地來到窗前,吸了一口煙,久久才吐出一個菸圈,在半空中緩緩模糊、消散。
末了叼煙青年將錢元隨腳一踢,將其踹到張雲清身前,慢慢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