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容我解釋。”
妙禪坐了下去,倒了一杯水說道:“第一句。”
劉夕陽嘆了一聲,示意明惟良不用躲了,他自己也坐在了妙禪的身邊,看著妙禪不說話,好像真的在考慮如何用兩句話便能將一切解釋的清楚。
妙禪的身份自然是見過明月皇帝,劉夕陽要解釋的很簡單:那便是所有人都找不到的明月皇帝怎麼能在這裡,並且為何會在這裡。看似是一個問題,其實是兩種程度的問題。
看似簡單,其實很難。怎麼當著明月皇帝和妙禪的面圓潤地解釋清楚更難。
“我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他在這裡;我知道他是誰,所以他還在這裡。”
妙禪本就沒指望兩句話就能說明白,他也知道以劉夕陽的能耐,屋子裡藏著真的仙女都不算難事,藏一個敵國皇帝……他也不是沒幹過。這兩句模凌兩可的話還算說的清楚,但現在要考慮的可不是這已經發生的事情了。
妙禪喝了口水回道:“先說落棋山的事情吧。我們從前天抓獲的刺客那裡得知了情報,這次行動應該能抓到他們的七長老,我需要你先計算一下路線,畢竟在沒有計劃之前我們不敢行動。”
劉夕陽見他並沒有避著明惟良談論,只能沉下心來替朝廷做著事情。等與妙禪研究出一個看不出紕漏的計劃後,他沉默地等著可能來臨的風暴。
妙禪在與劉夕陽部署行動的時候,一直偷偷地盯著一旁的明惟良。想瞧仔細這人如今是什麼想法,看來看去發現的竟是一位十分冷漠之人。明惟良聽著二人的話就好像和自己無關一樣,涉及到明月的事情也沒有給出一絲波瀾,似乎二人口中的明月和這位明月皇帝完全沒有關係。
妙禪端起一杯茶,視線在劉夕陽與明惟良之間遊走。略微清清嗓子後說道:“這件事情的確麻煩。夕陽我問你,如果今天我沒有撞見,你會怎麼辦?”
劉夕陽淡然道:“去說服一國之君放棄曾經的身份,做一個平常人……”
“可能麼?”妙禪苦笑道,“不是懷疑你的想法,而是不相信你能成功。”
劉夕陽直視著明惟良,緩慢說道:“如果不這麼做,那只有兩種做法。一是將你殺死,就好像我們誰都沒看到過一樣,但是這樣子做對得起齊州王的一條命?二是將你控制住,送回明月讓你和明知水他們鬥去,我們坐享其成——這一種先不說你做不做得到,萬一你回去之後不像剛才這般厭戰,我們是不是自找麻煩?”
明惟良目光堅定地回道:“朕,不希望戰爭的發生,更不會去做一個不可能獲勝的事情。回到明月……”
妙禪插話道:“回到明月,你有幾成把握能重新掌起政權?我們又會有多少底氣你的作法會是為了兩國百姓考慮?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不能被太多人知曉,如此之下夕陽要將你安全送回明月的難度有多大?換做是你,你是否會為未知的事情去冒天大的風險?再言之,夕陽他有什麼理由要將你送回明月呢?況且,在下還是代表著雲澤,是否能容他去做?”
明惟良輕聲回道:“朕明白其中的難度。也知道如今朕落在雲澤人的手裡,作為要挾明月籌碼的用處肯定要比放回歸山的用處大,但是朕比你們瞭解明月,對明月的影響也比你們想象的要大。”
妙禪直接回應道:“既然你認為你對明月還有一定的影響力,那我們控制住你去脅迫明知山,哪怕脅迫不成退而影響明月平常兵卒又如何呢?誠然,適得其反會激起明月更大的血性,雲澤要是真怕了那便控制你而不利用你又如何呢?站在雲澤的角度,不管怎麼看,將你留在這裡都比送回去要合理的多吧?”
說來說去,又繞回了劉夕陽一開始的顧及之中。似乎讓這明月皇帝去做一個平常人才是最好的結果。
很長時間沒有出聲的劉夕陽在二人的注視下笑了一聲,搖頭說道:“大和尚,如果你不來,事情不至於到這地步。”
妙禪皺眉道:“那你想如何?”
劉夕陽哼道:“我什麼都不想,只是讓惟良兄找個地方活著,這就夠了。你來了便把雲澤給牽扯進來了,兩個國家的事情能允許我那麼簡單去處理?”
他示意準備發聲的明惟良沉住氣,繼續對二人說道:“惟良兄在這裡的事情只限於咱三人知道。大和尚你應該明白,要是這件事情被宮裡知道了……”見妙禪點頭後,他繼續道:“惟良兄認為自己有能力為兩國百姓做什麼,宮裡也會認為他們可以利用惟良兄來做什麼。但你們考慮的僅是停留在‘我認為’的階段,都認為自己有理,也都認為對方沒理——這就很麻煩了。”
劉夕陽無奈道:“最好的方式便是當惟良兄不存在。為了齊州王,惟良兄你還是要好好的活著。當你們二人的面,我保證:只要宮裡不理會這件事情,我就有能力說服惟良兄做一個平常人。”
明惟良皺眉道:“朕能信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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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夕陽回道:“你不用信任我,就像雲澤不會信任你回去之後如你所說的一樣。這裡不需要任何信任,需要的就是安穩。你不願意又如何,雲澤不願意又如何。你們想不出來一個妥善的處理方法,那我能做的就是把你給抹去,就好像明月皇帝已經死去;而你要做的便是接受被軟禁在這裡或者被軟禁在雲澤。”
“沒有其他方式了。只能如此。”
妙禪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和他確認了抓捕七長老的具體行動後,看了明惟良一眼便離開了屋子。劉夕陽將房門關好,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說道:“惟良兄,你現在只能接受我的建議,要考慮的就是接受到何種程度,而不是再去想其他事情了。”
明惟良面色沉寂,顯得掙扎。思考片刻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起身問道:“那朕能否在這裡自由活動?”
劉夕陽頭也不回地說道:“不能。甚至連在這裡都不行。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放棄吧。”說著,他嘆了一口氣,轉過身走到明惟良身前,說了一段話,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幽冥府的三當家是你的親信。你避著明知水培養的一個人,為了安全將他放在了雲澤,只有你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最後的一步棋已經用不上了,並且我不是想在這時候打擊你,但把你從死地救出來的那三個人中,有兩位是蒼空閣的人。他們的身份未曾暴露但為了你永遠不能再回幽冥府——這是你欠我的。發動月牙對我進行過數次暗殺,這也是你不佔理。”
劉夕陽笑著將明惟良綁好,把他請進櫃子裡。
“我有自己的打算了,我第一次為了自己要去考慮什麼……請惟良兄不要壞了我的事情。”
說著,他將櫃門關上。把屏風展開,換上賤兮兮的表情出了門,繼續去玩惹幾位姑娘生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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