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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尋常人家

劉夕陽二人並沒有管對街發呆的管事,攜手走了進去,關上了大門。一入院子,劉夕陽就變成了少城主模樣,嘻嘻哈哈地給了田禮一拳;田禮有些拘束,不能像以前那樣揍回去,只能尷尬地笑著,看起來也是高興的。

劉夕陽繼續笑道:“田大哥,你怎麼也在榮城?我這正尋思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說話的人呢,遇到你是正好!大哥你成熟了不少,嫂子呢?”

上門先問嫂子可不是個什麼好禮數,劉夕陽卻沒那麼多想法。他能算是田禮的媒人,也可以算成他的“岳父”……畢竟當年蒼空閣的姑娘們都是他花銀子從各處買來的孤兒。田禮家裡這位就是他帶回東萊紅燭苑,某一天兩人一見鍾情,劉夕陽順水推舟便促成了姻緣……

田禮嘿嘿一笑,回道:“婉兒懷著老五,在屋裡帶孩子呢。我給王爺叫出來!”

劉夕陽擺手阻止,示意讓嫂子安心,兩人在院子裡稍坐一會便可。家長裡短沒多少可聊的,總會聊到正事上面。

原來田本清遇刺之後田禮就居家搬出了東萊,當時婉兒帶著身孕,一家也沒有搬多遠就在武陽郡一處鎮子上過活。待老二出生後,田禮覺得周圍沒有好的私塾便遷到了齊州城。碰巧和馬金虎對了脾氣,田禮在齊州混的風生水起。

行伍出身的他聽到北線和明月的戰事真想著重新報效雲澤,但婉兒又懷了老三……顧及一多報國無望,他便待在了齊州;等到榮城需要重新運轉的時候,馬金虎想著對某人示好,便打發田禮帶著銀子北上榮城。這樣他就定居於此,真說以後再報效雲澤,這裡也方便;至於教書先生的事情,馬金虎給他配的賬房就是舉人出身,對武夫來說舉人就夠了。

聽完田禮的複述,劉夕陽腦中就有一個念頭:從他遇到婉兒不過五年,現在懷著老五……你就這樣的報效個屁……

無傷大雅的小事,劉夕陽也沒放在心上,和田禮聊了自己的事情,說的很輕鬆,田禮聽著很沉重。待劉夕陽結束話茬,田禮便急忙解釋道:“王爺,我沒有響應蔣知縣去回味樓裡侯著不是忘了您,就是怕和您牽上關係他們會巴結我……”

劉夕陽不在意這些,將話題轉到輕鬆的地方。的確是怕和自己有上關係,畢竟田校尉遇刺在東萊,為了一個家的考慮田禮的做法很正常。

可話總有聊完的時候,劉夕陽見了見田禮“大小不一”的四個兒子,隔著屏風和婉兒打過招呼,說了句待安頓下來再大醉一場,他便走了出去。

出門後就看到了對街的管事惴惴地望著自己,劉夕陽給了最和善的笑容打消掉他的顧慮,本想著去回味樓一趟,但實在是餓得緊只能選擇先回家。

王爺府上基本是安置完了,搶房大戰塵埃落定。最大一間留給了劉夕陽,他疑惑地問了鐵豹,鐵豹說道:“老爺說這是丕王的王府,一家之主理當是王爺您。”

“其他人呢?”

鐵豹回道:“少少王妃和靈兒王妃挑了一間;如歌王妃房子選的晚,只能‘委屈’地和你睡在一塊兒,九蘇和仙子住一起。另一座院子裡,我和老沙擠在一處;小鳥兄和兩位前輩在別院中,照顧著三個孩子;鄭公子、少年和万俟首領一間房,他基本也看不見少年,應該沒有問題。還有下人們住的、放置雜物的和兩間閒置準備做客房用。”

劉夕陽坐在花園中,笑道:“安排得不錯,等著穩定後我再買幾處房子,嫌擠的可以搬出去。以後王府大管事就是你了。”

鐵豹苦笑道:“少爺,我怕是做不成。先不說我是個看城門的,公主對我那個……更何況,鄭公子派過來就是跟著你學習東西的,我想應該給他一個面上的身份,要不鄭尚書這努力不是白費了。”

鄭大仕,致力於和劉夕陽搶天字間的有志之士,被他老子給趕出了京城,身無分文地等在劉夕陽一行出京的路上。萬幸他的身材和鄭大胖子不同,多雙筷子也不會給劉夕陽造成什麼負擔。這公子哥讀書不成四肢不勤,各式花樣也停留在平常紈絝的水準,要不是劉夕陽感覺他和鄭天鵬一樣的不要臉,斷然不會領著的。既然領著出來了,似乎也該給他找點事情做,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由公子變成管事的轉變。

劉夕陽和鐵豹去找到了鄭大仕,這廝似乎被鄭天鵬授意了什麼,劉夕陽怎麼說怎麼是,愉快地接受了管事的職業。這兩個人對這方面的事情都不甚瞭解,也不知道親王府的管事需要太監的……但領過來的太監只有小賜一人,小賜又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陰差陽錯,鄭大管事走馬上任。

鄭大仕不太會說話,接受任命後直接詢問月錢的問題。劉夕陽也不會說話,直接說了句管吃管住不管花便走了出去。

兩處大宅子合起來的,和一般大宅構成不同,劉夕陽跟著鐵豹熟悉兩間院子的佈局,好長時間才把路認清。和父母請完安,被朱少少等人攔在門外,實在無事的他去找馬小鳥準備開始到榮城後的第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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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鳥手忙腳亂地追逐滿地亂跑的三個小孩子。馬蘭花身體素質驚人,將剩下兩個甩在身後;小老虎老成的令人髮指,妙禪的離世對她沒有絲毫影響,看起來是在一起玩耍,但那眼神就像是敷衍小孩子一般;吊在最後的小男孩很快便被馬小鳥抓住了,一臉的害羞望向了隨風奔跑的馬蘭花。

見到劉夕陽走了進來,幾人停了下來和他打著招呼。他忽略了小老虎準備戰鬥的表情,蹲下對小男孩說道:“心喜,還習慣這裡的生活麼?”

秦心喜點點頭,害羞的沒有說話。劉夕陽苦笑地看著他們,總覺得馬小鳥沒有機會再去當廚子了……萬幸,梁有新的出現讓孩童們轉移了注意力,馬小鳥才有空和劉夕陽聊了起來。

三人邊聊邊向後廚走去,裡面各式食材已經備好了,想必是蔣天的小心思。劉夕陽翻看一陣,感覺還挺豐盛,讓鐵豹去回味樓買回幾壇酒,他拿起菜刀對準備生火的馬小鳥說道:“忘帶廚子了,估計這些人也不習慣外面廚子的手藝,以後咱倆分分日子,一人做一天飯。”

馬小鳥不客氣地說道:“沒空,我做飯就是看心情的。正事是研究藥物,要不把明知山帶來就浪費了。”

劉夕陽無奈道:“他還被你玩死啊?”

“早著呢,”馬小鳥平淡回道:“你沒抓到明晃之前牠都會活著。不單是報復,用牠來研究一下南蠻的手段,避免以後再中招了。”

“早知道不問你了,我現在看著豬肉都犯著噁心。”

馬小鳥把火生好,似乎想起什麼,繼續道:“對了,我的院子裡你們少去,裡面太危險了。再就是你那罈子鹹菜,我把它和明知山的罈子放在一起,你饞嘴的時候看仔細了,別把裝人的罈子開啟了。”

“你個變態!”劉夕陽笑罵道:“我們是平常人家呀,放那個東西辟邪還是怎麼的!”

馬小鳥抬頭看著他:“你信這是平常人家?”

“你就當我信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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