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對我寄予厚望,怎可怨懟。”明漪的膝蓋已經僵硬,關節處大片淤青,導致完全站不起來,只能先坐著揉一揉筋骨。
“師姐今天膝骨受傷,就不要去後山了吧?”
“無礙的,可以去。”
意料之外的,明漪拒絕了柳逢雪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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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逢雪有些驚訝,按師姐往常的態度來說,對屠酒兒的接觸應是能避則避,撐著腿傷還要去找她,實在不是師姐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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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未停。
明漪沒有打傘,只穿了件茶白色的斗篷,慢吞吞地向後山走。上午跪得實在太久,即使已經休息了大半天,行動還是受到了限制。
來到屠酒兒的木屋前時,明漪敏銳地發覺上一次來時見到的那兩個裝著茶葉的籮筐還在原地,動也未動,上面還附著了一層薄雪。再定睛細看,左柵欄裡的山雞已經餓得發狂,食槽裡空空如也,右柵欄裡才冒出嫩尖的菜苗枯死了一半,顯然已有好些日子沒人打理過了。
明漪腦中意識到這些事實時,一時間滯在原地,不知該做些什麼。
屠酒兒是走了嗎?
她走了?
走了……
走了……也好。
明漪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變化,好像是在惋惜著什麼。她明白,那不是動心,只是對一個總是賴著自己的事物的離去感到不自在而已,只是……丟了一個無關風月的習慣。
是啊,無關風月。
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明漪定了定神,還是決定去屋裡坐一坐,她的膝蓋有些堅持不住了。
雖然屋外一片頹敗,然屋內還保留了曾經生活過的痕跡,那方書桌上還依舊亂糟糟地堆放著書稿與紙筆,和她那天來到時看見的幾乎無甚差別。只是靠近屋門的這一邊桌簷上,多出一本那日她拒絕的厚重手抄戲本。
明漪走近去,隨手拿起戲本子翻了一翻。
還沒翻定,便有一張折過一折的紙條從中滑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把手中的厚戲本子暫且放回桌面上,彎下腰撿起那張紙條,攤開來看。
落眼之時為期……灑金湖……十日……
明漪立刻就想明白了此事的來由,原是那天小狐狸想透過這戲本子約她去灑金湖幽會,但不想自己翻都未翻一下便拒絕了,小狐狸心中有梗結,於是還是自顧自去灑金湖等了她自行約定的時間。算算日子,今日恰好是第十天。
原來並沒有離開,只是痴兒入痴,無端地去浪費光陰罷了。
一廂情願的人總愛做這種感動自己的事。
明漪半是感慨半是譏諷地笑了笑,將紙條夾回書中,物歸原位。
“看起來,就算是晚了十天,你也並沒有打算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