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間戌時,算來離早課還有不到八個時辰。她前前後後收拾了一番,打了一盆熱水放在書桌下面,褲腿挽到膝蓋以上,一邊泡腳緩和疲憊一邊伏於案頭奮筆疾書。
正寫到第一遍結束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阿漪,你的膝蓋怎麼了?怎麼腫成這樣?”
明漪直接把筆扔了,狼狽地拽起自己的衣襬去擋露出來的小腿,惱怒道:“誰教你來的?女子的腳,是可以隨便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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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酒兒彎下腰,趴在明漪的桌子上,眼睛在她剛剛抄的劍章上掃來掃去:“我看到你剛剛走路有些瘸,想問又怕你生氣,只能偷偷跟過來。”
“後山那兩個弟子呢?”
“阿蠻幫我拖住了。”屠酒兒對著明漪的字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又直起腰來,盯著她遮住的膝蓋,“是跪的吧?那老頭真討厭,就知道欺負你。”
明漪的臉愈發地黑,冷冷說道:“我們玉虛宮的掌門還輪不到你評頭論足。”
“你真笨,既然是罰抄,幹嘛還要用這種正楷字呀,一筆一劃寫起來多費勁。”屠酒兒嫻熟地從明漪的書堆裡拽了一張白紙出來,那爐火純青的模樣,都不知道偷偷來過這裡多少次了。
她拿過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說:“你看,我教你寫行草好不好?那老頭再罰你,你就這麼寫,寫起來特別快。”
筆才提起,紙上的墨還未乾,明漪便一把抓過那張紙,揉作一團,狠狠扔到地上。
屠酒兒尷尬地拿著筆,怯怯地放回筆擱上,小聲說:“對不起,是我冒失了。”
“你不嫌煩麼?”明漪端著胳膊,眯起眼睛,“你不嫌,我嫌。出去。”
“你今日心情不好,我只想……”
“出去。”
屠酒兒揪著自己的裙襬,忍住眼睛的酸澀,徘徊片刻,還是選擇低著頭悻悻離開。
“廢了,就是廢了啊。”阿蠻朝自己的膝骨那裡比劃,“就是這兒,這裡以下都沒有知覺了。聽那幾個弟子說,早課完了以後幾個師妹去扶,扶半天愣是扶不起來……”
“一定又是那個老不死的罰她,可憐的,一天天老罰她做什麼!”屠酒兒胡亂把衣服整理好,急匆匆就朝玉虛宮那邊奔,一邊跑一邊朝後面揮揮手,“阿蠻,我晚上就回來,幫我接待好姑姑啊。”
阿蠻喊了兩聲慢點兒,但估摸也沒吹進屠酒兒那耳朵,她無奈地鼓了鼓嘴,偏頭去招呼瓊華,“姑姑,你想喝……”
瓊華的袖子只放了一半,還有半邊要挽不挽地掛在那裡,她只是安靜地看向玉虛宮的方向,不做任何動作,也不說什麼話,只留給阿蠻那半張溫潤安靜的側臉。
“姑姑?”阿蠻小心地喊了一聲。
“……這玉虛山,總這麼無趣。”瓊華眨眨眼,輕輕嘆氣,“原來這一回,並不是它變得有趣了……只是多了個有趣的人罷了。”
“姑姑在說什麼呢?阿蠻怎麼聽不明白呀。”阿蠻撓了撓後腦勺。
“我在誇三三啊。”瓊華轉過頭來朝阿蠻柔和地笑,“對了,少尊就要來這裡了,你這兩天去山口那裡多看看,接一接他。”
“嘲風哥哥要來了?”阿蠻一下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這些年總跟著三三,好久沒見嘲風哥哥了,上次與他提起親事時他說我小,不知這一回見面,他會不會答應娶我呢。”
瓊華看了眼懷春的少女,笑著又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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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沒有阿蠻幫忙拖住守山的兩個小道士,又實在急著去看明漪,屠酒兒沒法子,只得硬生生頂著那懾妖符咒衝了進來,下場就是直接損了她整整兩年的修為。
待她憋著一口血輕車熟路地尋到明漪的住處時,明漪正坐在一把木質輪椅上給院子裡的金邊吊蘭澆水。
屠酒兒急得直接從房頂上跳下去,本想躍到她面前,卻沒想到被房簷絆了一下,直直地腦袋朝下掉落,一頭栽進了明漪的懷裡。明漪手裡的水壺被屠酒兒砸飛,連帶著那盆金邊吊蘭一起落在地上“哐啷”一聲砸了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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