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好……好麼?”明漪心中五味雜陳,撇開目光不敢再看屠酒兒。
“我瞭解你,你這樣對我已然很好了。”屠酒兒開心地翻起身,優雅地盤坐在地上,“不同的人,要不同地看啊。比方說,假如我餓了,我阿爹就弄一隻小野雞給我吃,那不叫對我好,他得弄一桌子山珍海味才算湊合;可如果是你,你願意給我弄一隻小野雞,我就可以高興很久很久。”
明漪沉默許久,才小聲道:“仙道貴生,不能殺雞。”
“你這個木頭腦袋,真的不懂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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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漪有點心煩,把著輪椅朝屋裡滑進,對院子裡的小狐狸撂下一句話,“不準進屋。”
只能模糊看見床頭那隻正在冒嫋嫋青煙的薰香爐,擱在桌上的一碗殘渣剩藥,托盤裡一堆拆換下來帶血的紗布,還有自己搭在枕邊的手。
她只想睡覺。
或許和傷並沒有太大關係,或許是她貪心想借這個傷,真正放下那些盤踞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的煩心事,哪怕只是逃避片刻也好。
沒有道法,沒有玉虛,沒有師尊,沒有狐狸。
什麼都沒有,只有她自己。
卻在困頓將睡之際,聽到了一個記憶中有些熟悉的聲音:“道長?”
明漪半睜開眼,含糊道:“你大哥和你姑姑都救出來了?又跑過來做什麼。”
“道長說什麼吶?”
明漪又聽了聽,雖有些熟,但又夾了些陌生感覺。她抬眼看向聲源,只見一紅衣女子亭亭而立,眉心有一枚豔麗的花鈿,眉眼間與屠酒兒有幾分相似,容貌自是絕好。
“你……”明漪痛苦地一皺眉,那不願面對的回憶又如洪水猛獸般席捲而來。
她如何不記得,這是屠酒兒的二姐,重生前只在青丘見過一次,為人良善親切,什麼都好。只是最後臨了臨了,還是無端地連累了她,叫她一同死在了師尊手下。
“你沒見過我,我叫屠荼荼,是三三的二姐。”屠荼荼做了自我介紹,本想往前再走一步,但看到明漪趴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後肩厚厚的紗布,覺得到底不方便,就沒再走了。
“二姐好。”明漪困難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問好。
“噗,”屠荼荼笑了出來,“呆子,你為什麼叫我二姐?你又不是我家妹妹,也不是我妹妹的夫君,不沾親帶戚的,平白叫什麼姐?”
因為重生前被屠酒兒帶回青丘去見家人時是那種關係,屠酒兒初次介紹時自然讓她管屠荼荼叫二姐,那段時間叫順了嘴,這兀的一下竟忘記改回來了。
明漪困窘道:“我腦子不清楚。”
“其實也沒關係,一個稱呼罷了,我們妖類沒那麼講究。”屠荼荼還是客氣地站在最有禮貌的距離之外,明明站得端莊得體,卻又帶了股隱晦的風情,叫人不得不感嘆一番狐族這與生俱來的魅力,“……此次本想偷偷來看一眼你是個怎樣的人,可沒成想撞上道長這般模樣,三三若是看見了,怕是又得心肝兒寶貝兒地喊一番了。”
“她不在玉虛,和阿蠻出去了。”明漪垂下眼,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說呢,怎麼突然間玉虛就剩我一隻妖了,合著都把我忘了,忒令人心寒。”屠荼荼唉聲嘆氣了須臾。
明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恰當的稱呼,只得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看道長正無聊,來陪道長聊兩句。”屠荼荼抿著嘴笑了笑,“說來,那小傻瓜一門心思全在你身上,卻不知你對她怎麼想的呢?”
“我的態度,你心裡應當有數。”
“是呀,”屠荼荼愁苦地點點頭,“其實大傢伙都明白。但……還是想請求道長,可不可以有那麼一兩次對她示一下好?又不是很麻煩的事,一個笑臉,一句誇獎都可以。我只是不想她過得太苦。”
明漪看著屠荼荼,頃刻,搖了搖頭,道:“不可以。”
“道長,你要是這麼冷漠就可……”
“不是冷漠,”明漪打斷她,許久,目光瞥向地面,嗓音悶沉,“不可以對她好,是因為只要一次對她好,她就會開始期盼我總是對她好。可我不能……我們終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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