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來這裡,什麼都不懂,就覺得那些詩詞好玩,而你又正好精於詩詞……”屠酒兒怕說岔了話,靳花初就不教她了,忙又改口,“花初,雖然我做什麼都是一時熱度,但這一回我答應你,只要我不離開你,便永不棄這‘附庸風雅’的愛好。”
“如此說來,你終有一日會離開我。”靳花初半是打趣半是認真道。
“怎麼會呢?就是有那麼一日你我天涯海角,我也會一直把你帶在心裡的。”屠酒兒拉起靳花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眸子亮亮的看著她,“永不敢忘,相信我。”
能相信嗎。
屠酒兒最擅長撒謊,然後用些花言巧語混著她那張臉,竟能矇騙過世間大半人。
靳花初知道不該信,可心中又有另一股情緒,歡喜,期待,蠢蠢欲動,令她寧可拋卻理智,也願意自甘墮落地相信那人的許諾。
這就是情之一字的妙處麼?
“還不放開我,不想學寫字了?”靳花初放柔了聲音道。
屠酒兒看她鬆了口,忙“哎”地應了,搬了張小凳子坐過來,趴在桌子上看靳花初為她演示。
那端正坐在書桌旁的女子,臉龐蒼白瘦弱,肩腰單薄虧虛,唯一一點濃墨重彩的點飾,只有那眼角下的紅色淚痣,細細小小,別致有趣,令人喜愛。
窗外被攔成縷的光透進來,照在她秀雅如竹的臉上,照在她灼灼熠熠的硃紅淚痣上,照入屠酒兒的一雙桃花眼中。
夕陽的殘光太舒適了。
有一個人在身邊靜靜寫字,也太舒適了。
屠酒兒驀地開始犯困,眼睛一瞌一瞌的,再看不清紙上寫的那些字。
“這是‘春’字,上半部寫的時候注意三橫的長短,下面的日要寫小……”
“春……”
屠酒兒模模糊糊地隨著靳花初的話呢喃。
“這是‘日’字,單寫這個字時,封口的這一筆要尤其注意。”
“……日……”
“這是‘遊’字,左中右結構你要——”
靳花初半句沒說完,停下筆,看著已迷濛入睡的屠酒兒,輕輕嘆了口氣,把手裡的筆放回筆擱。她招來一個宮女,吩咐拿了袍子,給睡著了的屠酒兒蓋上。
這些曲曲繞繞的含蓄心思,屠酒兒什麼時候才能領會呢?
但願,自己能活到她可以真正領會的那一天。
瓊華料著屠家二姐該是有什麼私話要同屠酒兒說了,便也順著屠嘲風的話答應下來:“也好,少尊請與我來。”
幾個人又嚴謹地行了一輪拜別禮。雖說懶散成風的妖類向來不屑這種迂腐行為,但對於瓊華這樣身份的人,屠家幾個兄妹都默契地認為應當恭恭敬敬地做足禮儀,拜也都拜得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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