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讓藺伯欽愣了愣。
藺伯欽將火摺子靠近了密道的牆壁,卻見泥土中露出一個圓圓白白的東西。楚姮抬手摸了摸,只覺冰涼,那種質感又粗糙又光滑,很難形容:“這什麼東西?”
然而藺伯欽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盯著她:“那是掩埋已久的頭骨。”
“……什麼頭骨?”
“人。”
楚姮仿若觸電,差些驚的跳起來,將手在藺伯欽身上擦了又擦。
藺伯欽:“……”
楚姮也想起來了,她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那個……坪山以前是亂葬崗,所以這密道才會有頭骨嵌在這裡?”
藺伯欽頷首:“不錯。”
楚姮膽子向來很大,她唯一怕的就是鬼。以前宮中老嬤嬤經常給她講鬼故事,什麼水鬼厲鬼吊死鬼,現在越想越覺得恐怖。
“我們快些走吧。”楚姮催促道。
藺伯欽還是頭次見她露出膽怯的神情,覺得滑稽。
越往前走,密道就越寬,不過多時,前方出現一道簡陋的柵欄,兩側用石塊堵著。
藺伯欽將火摺子遞到楚姮手中,彎腰挪開柵欄,進到一處簡陋的洞穴。
洞裡一張發黴的破席子,底下鋪著乾草,看起來十分髒汙。粗糙的矮凳上放著一根蠟燭,楚姮忙將其點燃,霎時之間,洞穴裡的擺設都清晰起來。楚姮眼尖,看那破席子底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她忙伸手拿了出來,卻忍不住“啊”的驚呼一聲。
是一個破舊的桐木牌位。
“先慈梁氏牧娘之蓮位。”楚姮念出牌位上的字,抬頭看藺伯欽,“梁牧娘是誰?”
藺伯欽皺了皺眉:“不知。”
他視線落在洞穴角落,見那裡放著一個不足六寸的草人。藺伯欽拾起來一看,這草人身上竟被扎滿了細針,翻過來就看到草人背後用墨水寫了個歪歪扭扭的名字:朱成業。
“朱成業是誰?”楚姮伸長了脖子問。
藺伯欽仍舊答道:“不知。”
楚姮哼了一聲:“這也不知,那也不知,還清遠縣的父母官呢。”
藺伯欽斜她一眼,不與計較。
楚姮這時發現洞穴另一側似乎堆著什麼東西,用麻布蓋著,數量不少。
她走上前,捻起麻布一角,猛地掀開,頓時泥土腥味撲面而來,眼前赫然是一堆森森白骨!
陰暗的洞穴,白骨累累,幽閉的空間幾乎讓人難以呼吸。
楚姮嚇的魂飛魄散,連忙躲到藺伯欽身後,露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
不知為何,藺伯欽覺得好笑。
他走到那堆白骨跟前,抬手拿起一塊腿骨端詳,語氣淡淡:“這也害怕,那也害怕,還清遠縣父母官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