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七具遺骸重新埋葬,眾人便往灣外走。
只是來時談笑風生,回去的路上,全都焉了吧唧,心事重重。
楚姮楊臘胡裕是因為沒吃飽,蘇鈺李仲毅藺伯欽是在考慮朱成業一家六口被害身亡的疑案。
李仲毅感慨道:“我本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昨日突來的一通暴雨將我等困在此處,天降炸雷好死不死的將岳父棺槨劈開,冥冥中似有天意,引我等發現他們枉死的冤屈。”
楚姮聞言,環視四周,只覺得天又暮靄沉沉起來,有些發冷。
藺伯欽腳步一頓,問李仲毅:“朱家跟誰有仇,你一點兒都不知?”
李仲毅攤手跺腳:“我不常來十里灣,除了岳父一家根本不認識誰了。而秀君為人內斂,關於她的家事,從不跟我說。”他說到這裡似乎有些苦澀,“秀君她……很少跟我吐露心事,不然接濟妻姨也不會瞞著我了。”
楚姮下意識問:“那你妻子跟誰關係最好?她不跟你說,也許會告訴別人。”
她一句無心之言,倒讓李仲毅和藺伯欽都愣了愣。
兩人轉頭,看向她,異口同聲道:“蘇梅。”
朱成業一家六口被人毒死,藺伯欽決心要找出真兇。勸課農桑的事情他暫時押後,徑直往清河縣趕。
一路上馬不停蹄,楚姮在馬車上都快被搖吐了。
她咕嚕嚕的喝了兩口水,見藺伯欽依舊穩如泰山,不禁好奇的問:“你不難受嗎?”
藺伯欽斜她一眼,淡道:“我在想朱成業一家的案子。”
楚姮將水囊放下,看了眼李仲毅的馬車尚且離他們有一段距離,這才小聲道:“其實我懷疑……會不會是李仲毅殺的?”
藺伯欽側耳,似乎想聽她分析分析:“怎講?”
“不知道。”
“……”
藺伯欽一陣無語,否決道:“不會是李仲毅。”
楚姮追問:“為什麼?你不是認為,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兇手麼。”
藺伯欽無奈的給她解釋:“記不記得柯誌喜說過,由於李仲毅當年突發重病,下床都困難,所以才委託他送靈前往十里灣。李仲毅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肯定不會是他。”
“可能他是悄悄跟過來的。”
“如何悄悄過來?騎馬乘車都有動靜,出城也要文書。你也看見了,十里灣只有一條路進入,灣口最多停放兩輛馬車,而朱成業一家死於停靈當晚,李仲毅除非騎馬,不然不可能和柯誌喜同時趕到。可他若當真騎馬,柯誌喜怎會發現不了他。”
“萬一他挖地道,不就可以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了。”
藺伯欽瞪她一眼:“亂講。”
“萬一柯誌喜撒謊。”
“這倒有可能。”
藺伯欽微一頷首:“不過事實如何,還是要先找蘇梅問一問。說不定朱氏曾經跟蘇梅講述過,她家中有積怨很深的世仇。”
楚姮也附和道:“不錯,能殘忍將一家六口全部害死,這仇一定很深了。”
因為著急趕路,當晚一行人都宿在馬車上。
經過春二姐所在的黑店,卻發現那客棧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火雖然已經熄滅,但焦灼的熱氣老遠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