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謝落英曾經跟她說過,吳光弼在街上出言調戲,是蕭琸及時出現,化解了一場危機。蕭琸會不會為謝落英出頭,而殺了吳光弼?但本朝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更別說他一個俠客殺了朝廷命官。正胡思亂想之際,藺伯欽卻否認道:“也不一定。若這把劍真是蕭琸所有,他不會蠢到把自己的東西留在兇案現場。我只是懷疑有人栽贓他……但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找到蕭琸。”
楚姮一驚,問:“蕭琸不在清遠縣?”
藺伯欽沉著臉搖頭:“案發當日,他就離開了清遠縣,不知去了哪裡。”
楚姮不禁暗暗心焦。
這蕭琸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畏罪潛逃”的真實寫照啊。
她面上不露聲色,問:“那你打算找到蕭琸後,怎麼處置?”
藺伯欽立在原地想了想,才道:“當然是問他和吳光弼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有人栽贓,定要救出幕後兇手,還他一個清白。”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蕭琸這個人,但對方其實除了與楚姮有過接觸,其它並無不對的地方。
更何況,蕭琸當初救過他們,他秉公查明真相,也算是報答當初的恩情。
楚姮不知想了些什麼。
半晌,她才道:“你……找過馮河了麼?說不定蕭琸的下落,馮河會知道。”
她這一番話倒是提醒藺伯欽,藺伯欽懊惱的擰起劍眉:“這些日子太忙,我竟將馮河給忘了。”
只因馮河的長相實在是太過平庸,連帶著他那個人,都有著泯然眾人的氣息。然而馮河十分記恩,他曾說過,藺伯欽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都可以找他。
馮河如今就住在清遠縣郊外,藺伯欽也不跟楚姮多言,折身便去尋人。
馮河獨居。
一座茅屋顫巍巍的佇立在群山環繞之中,顯得十分孤冷清絕。
正如馮河給人的感覺。
藺伯欽帶著胡裕、楊臘二人,走了快一個時辰,才找到這裡。柴扉未掩,推門便可進入。
藺伯欽叫了兩聲馮河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
他下意識覺得不對,給胡裕楊臘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挎著刀,猛然撞開了房門。
茅屋中有股很奇怪的味道,似香似臭,若有若無。
屋子裡的陳設簡陋,一矮桌,一小凳,一張木板床。床下躺著一個人,身穿灰衣,拿一頂斗笠,抱一柄細劍,正是馮河。
馮河緊閉著眼,臉色灰敗。
“他……他死了?”
楊臘大驚,快步走上前,就去探馮河的鼻息,胡裕趴過去聽了會兒心跳:“沒死沒死!還活著呢!只是暈過去了!”
藺伯欽覺得此事蹊蹺,他命二人將馮河抬去縣衙,請大夫診治。
但沒想到馮河死活不肯鬆開手裡的細劍,那劍尖鋒利無匹,楊臘二人生怕割傷自己,又怕把馮河割傷,於是找來布將細劍厚厚的纏起來。
馮河還是沒醒。
楊臘和胡裕只得小心翼翼的抬起他,望著來時漫漫長路,想到回去還要一個多時辰,哀嘆一聲:“這馮河……真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