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搖頭:“還不知道。”
反正她不打算回京。
藺伯欽方才心頭那一絲旖旎蕩然無存,看她那樣,是早就有離開的意願了。
平心而論,這半年來,他雖對她冷漠嚴肅,但那是性格使然,其實從未苛待嫌棄過她。可她倒好,竟一直都盤算著離開,從未將此地當做歸處。
他薄唇緊抿,凝視著楚姮半晌,愈發覺得自己像個蠢貨。
自嘲的冷笑了下,轉身拂袖而去。
楚姮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可沒想到藺伯欽發這麼大的火,簡直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藺伯欽!”
楚姮一骨碌從躺椅上爬起來,她也顧不得裝病了,急忙忙的跑上前去拽他衣袖,“你剛才自己問的問題,我回答了你還生氣,你這人脾氣怎麼越來越難捉摸啦!”
藺伯欽冷不丁被她一拉,身形一晃。他俊臉緊繃,看著楚姮那明亮的眸子,竟不知如何表達心底的怒氣。
他為什麼生氣?
是因為……是因為楚姮竟想離開。
只要想到楚姮離開藺家,離開清遠縣,離開他……他就很生氣。
想通了原委,藺伯欽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面前的女子,什麼時候在他心底佔據了一席之地,他自己都不知道。怒意來的莫名其妙,讓人惶恐而驚異。
“說話呀!”
楚姮擰著柳眉催促。
內心的想法,藺伯欽是萬萬不敢告訴楚姮的,他因此冷著臉,一語不發。
“好啦好啦,別生氣。”楚姮又像以前那樣的去哄他,“不管我說了什麼,你就當沒聽見。”
可藺伯欽因為思緒紛亂,愣著沒有動。
他的怔忪,在楚姮眼裡就是油鹽不進。楚姮好話都說盡了,到底是被磨的沒了脾氣,有些難過。
果然……藺伯欽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她啊……
楚姮委屈的咬了咬唇瓣,大聲道:“好,你要跟我置氣,那就別後悔。我……我這次來真的,說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
話音甫落,楚姮便鬆開他衣袖,氣呼呼的轉身回屋,“砰”的摔上門。
藺伯欽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摸了摸心口溫熱的位置,到底是什麼都沒說,邁步離開。
至此大半個月,楚姮和藺伯欽還真就不說話了。
藺伯欽常駐在縣衙,楚姮時不時去找謝落英和蘇鈺,兩人同在屋簷下,竟一次都沒打過照面。
轉眼已隆冬。
天氣大寒。
一場場瑞雪後,年關悄然將至。
臘月廿三這天,藺老太太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灃水縣趕來,準備與家人熱熱鬧鬧歡聚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