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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宮宴

仁孝皇后本來一直都在憂心楚姮,一大早便乘步輦趕往鳳陽殿。

楚姮的傷口已經被太醫診治包紮好了,怕皇后不信,便當著她面解開染血的繃帶:“母后,你看吧。”

仁孝皇后看了一眼便覺得心疼。

但她身居高位多年,已經喜怒不形於色,只蹙了蹙眉問:“華容,你怎會如此不小心?”

楚姮不由心底苦澀。

母親這麼久不見自己,也沒有叫她“姮兒”,仍是一句冷冰冰的華容。

她放下裙子,扯了扯嘴角:“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下刻會發生什麼?”

“你那是什麼表情?”仁孝皇后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身為公主,行為要端莊,你偷偷跑出宮外大半年,莫不是連宮闈禮儀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再這樣的話,母后少不了要找幾個嚴厲的嬤嬤來教導你。”

楚姮囁嚅了一下嘴唇,到底是垂眸道:“母后教誨,兒臣記下了。”

她受了傷,臉色蒼白,這幅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仁孝皇后無奈的揉了揉的眉心,解釋道:“母后知道你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但身為皇家子嗣,便要有天家威嚴。更何況……端莊些,你父皇才會更喜歡。”

“是。”

楚姮面無表情的的說。

她隨即又對仁孝皇后說了今晚不去赴宴,仁孝皇后卻沒有應允,說要同建武帝商議。

楚姮頓時默然。

到了晚上,八抬的步輦便已停在鳳陽殿外,說是讓她再怎麼也得露面。

楚姮看著那金燦燦的華貴步輦,只覺得可笑。

這就是她為何不願回宮,做什麼都由不得自己,即便她是皇上皇后的女兒,也逃不過各種約束。甚至不得不把自己張狂歡樂給收斂,只能嚴肅而刻板的活著。

“公主,你腳上的傷……”洗星扶著她,坐上步輦。

楚姮擺了擺手:“無妨,也不見得多痛。”

比這更痛的,她早就經歷過了。

此次宮宴在正殿舉行,乃是藉著恭賀公主大病初癒,朝中權臣皆在。殿後是兩間偏殿,分東西兩廂,東廂是給妃嬪休息,西廂則是舉行各種宴會時作週轉之用,出入的都是太監和宮女。

楚姮到了正殿外,便讓洗星浣月扶著,在仁孝皇后旁邊的一張案几坐下。

左右官員都是熟面孔,楚姮掃了一眼,便看到右側的宋丞相,左側的陳太師。陳太師旁邊坐著一名年輕男子,身穿戎裝,面目俊朗剛毅,正是陳俞安。

官員起身給楚姮見過禮,楚姮便一抬手,淡道:“諸位免禮。”

官員們悉悉索索坐下,待建武帝舉杯說了幾句場面話,這場宮宴才算正式開始。

琵琶箜篌,歌舞豔豔,絲樂紛紛,觥籌交錯之間好不熱鬧。

楚姮卻彷彿遊離在這場歡樂之外。

有官員站出來,對她說些恭維話,她都一一做足了禮數回敬,只是面色有些冰冷。有眼力見的,都不敢來打擾她。

她受了傷,便只擺了一壺龍井茶和清淡佳餚在案几上。

楚姮也吃不下,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白玉茶杯,歌舞唱罷,建武帝嫌看得沒意思。正安靜之時,忽而聽人言道:“聽聞公主病重,微臣近半年來十分擔憂。今日見公主痊癒,當真十分歡喜,俞安不才,便在此給陛下娘娘公主,舞劍助興。”

“準!”

建武帝樂呵呵的往龍椅上一躺,扭頭對仁孝皇后說,“俞安的劍法不錯啊,連霍大統領都誇過他,你可看仔細了,絕對比方才那些唱歌跳舞有意思!”

仁孝皇后柔笑著點頭,專注的看著殿中。

秦高呈上木劍,伴隨著一陣鼓點,陳俞安持劍而舞,動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如龍游走,看得眾臣連連叫好。

與陳太師一夥的官員,手掌都快鼓腫了;站在宋丞相一道的,便交頭接耳說陳俞安的武人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