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的年輕人都進城了,農村裡沒什麼人,但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連雞鳴狗叫的聲音都沒有,好像已經荒廢了很久。
走訪多時,更無一人響應。
也是幹這一行多了,我覺得這裡有什麼邪物,雖然看不到,但是能察覺到。
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身後似乎有人,我下意識地撐開傘。
刺啦啦聲響,傘上冒出一股白色酸蝕的泡沫,竟是硫酸。若不是我早有預防,恐怕就要被潑中。
始作俑者是個矇頭包臉的黑衣人,一擊不中,拔腿就跑。
我大怒,追了上去,臂上運力,把黑傘當做標槍擲了過去。我的體質雖沒有像蔡明道那樣時常用陰氣維持,變得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但比之一般人還是不要強太多。
啪的一聲,傘頭像利箭似的刺入他的肩膀。
黑衣人咬牙拔出傘頭,帶出汩汩鮮血,咬牙朝後堂跑去。
就那一瞬間,忍痛拔傘,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年輕,桀驁又帶著兇殘的眼睛。
似曾相識,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了,我忽而記起,那個刺殺朱天娜的人,雖然蒙了臉,但他的眼神儼然和眼前這人一模一樣!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在地上仍有血跡,循著空氣中血腥味,我追到了廟後。
廟後一堵紅磚牆,荒草萋萋,當中一口老井。再後面就是池塘了,黑衣人背對著我站著,一動不動,跟塊木頭似的。
“你到底是誰?”我戒備喝道。
那人全無反應。
這次除非你會飛,沒地方逃了吧?鬼鬼祟祟,怪不得沒臉見人!我罵罵咧咧的,一腳踢向他的腳踝處,想將他擒住。
寒光一閃。
那人快如閃電,忽然像身後劃了一刀,我閃避不及,被他劃破了胸口的衣服。
他的刀也很奇特,半月形,刀鋒不是開在外圓,而是內圓。
黑衣人奇怪地打量我,好像看著一個怪物——這已是他第二次用刀傷我,同樣地,沒有流出血。若非我特殊的體質,這一刀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你……不是人?”黑衣人聲音沙啞道,或是想隱藏自己的真實聲線。
我抽出腰間的狗腿刀,拿在手裡,“跟我玩刀是吧,恰好我這把刀專殺狗腿。”
黑衣人冷笑一聲,用腳把地上灰塵一掃,趁著塵土一刀朝我砍來。我橫刀擋擱,不料他只是虛晃一刀,起腳踢在我的腰眼。
瞬間之間,又交換了幾招,使我頓時明白了兩件事,一,這傢伙是個練家子,第二,我打不過他。
我激起血性,大喊一聲,顧不得什麼招式,仗著自己不怕刀傷拳腳使出了王八拳,把他撞倒在地。
黑衣人急了,斜劈一刀,但他這眼界忒也差了點,刀偏了好幾公尺。
我正自竊喜,那人又把刀勾了回來,我忽然明白了他這刀為什麼設計成半月內裡開刃,因為只要悄悄伸到人的脖子前,一勾,便能割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