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一見那女子有逃跑之勢,幾乎同時便飛身追擊上前,但終究幾日粒米未進,氣力損耗,速度上差了許多。
那女子一走,地牢四處密牆封閉,像一口多人棺材,完全沒有了出口一般。
君陌恨恨道:“寒大哥,你怎麼不追,怎地就讓她這樣跑了。”
寒月凡神色有些木然,聽到君陌陡然質問,心頭一絲煩躁,不悅地道:“你不是追了也沒追上。”
君陌也有些惱怒,因著平時裡的自制力,硬生生地強壓住了到嘴邊的話。
趙琴落見他倆不吵,那女子又已經逃走,他們數人困於此,也暫是安全的。心下一鬆,原先靠著意制力強撐的精神氣此時一下卸下來,雙目便頓感重似千金,沉沉睡去。
君陌見趙琴落昏迷,焦急地大步踱步而歸,俯下身來喚道:“落兒?”
寒月凡道:“先讓她休息一會,我們先看看怎麼出去。這裡無水無藥也不能清洗包紮傷口。“
君陌不贊同:“那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理。我給落兒輸入些真氣。”
“不要這樣,”寒月凡語氣中透出更多的不悅:“每個人的真氣脈絡都不相同,非萬不得已,才好真氣相送。盲目地為她注入真氣,會打亂她自身機理的修複。”
“可……”君陌看向趙琴落一臉慘淡的面容,憂心忡忡。
“我是大夫,你得聽我的。”寒月凡不想再多囉嗦下去:“我快看看這裡的機關,如何出的去。你跟著牙子道這麼久,破解玄門機關應該不在話下吧。”
君陌雖然外表謙和,可是骨子裡也是硬氣男兒,這會兒有些不悅寒月凡的態度,並沒有理他。但是也四處尋找起機關來。
寒月凡將趙琴落扶坐半靠在牆角。
趙琴落的頭貼在冰冷的牆上,昏迷中皺了皺眉頭。
寒月凡在神女峰枯井裡面四處找不出個中玄機,於是便以身為誘,從神女峰下來,再入離河。故意被離河的水草纏住,這才順理成章的被那女子擒住抓到這裡。
因此,寒月凡的衣衫也是濕漉漉的。
“君陌,你把衣袍脫了給阿落蓋上。”
君陌聞言,暗悔自己的粗心大意。立刻脫了外衫蓋住趙琴落嬌小的身體。
寒月凡用內力將趙琴落的衣衫蒸幹,這才再將自己的衣衫蒸幹。這般一來二去的忙碌一番,只覺得時辰過了許久。
抬眼看向君陌,他還在四處搜尋。
寒月凡沒有叫他,起身去檢視地上躺著的那些男子。
一一探了鼻息,都還是活著的,只是因為長期被困在這裡,受了那女子的攝魂術幹擾,加上一直處於饑餓,所以都才昏睡不醒。
除了那個被換了臉的男人。
至少還是活著的。
寒月凡心頭閃過有一絲欣慰,見過了太多的殺戮,本已經應該對死亡麻木的人,卻忍不住因為這些銀花村的男人還有活口而欣喜。
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寒月凡卻覺察到了自己的異常。
一向是別人的生死都與他無關的。
因為他十幾年來,連自己都保證不了是不是夜眠之後,次日晨醒還能看見的朝霞之光。
鐵血風雨的日子裡,多活一天算一天。
寒月凡走到君陌身後,問道:“怎麼樣?”
君陌對自己有些失望:“大概是我所學尚淺,我還看不透這其中的玄機。寒大哥,你的江湖經驗豐富,你怎麼看?”
“我不會這個。”
君陌有些詫異。
雖然之前也聽到那女人提到寒月凡猜不透機關之術雲雲,但是君陌並沒有全信。此時來看,倒是實實在在的真相。
以寒月凡的江湖身份與地位,半點不通機關之術,委實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