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琴落感嘆道:“君陌,這趟江湖行, 讓我見識到了太多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有想到, 人世間有這麼多艱難。”
“我也是,落兒, 雖然出縹緲谷只有短短時日,可是經歷的比起在縹緲谷的數十年遠遠多得多。”
君陌再喂幾口,趙琴落就搖頭不想再吃。
“吃這樣少,傷如何才能好起來呢?”
趙琴落皺了眉頭:“我整天躺著不活動, 這清湯寡水的實在也沒有胃口。”
君陌有些為難, 最後還是妥協:“我也是拿你沒有辦法。暮色已沉,我再留下去終是不妥,那你早些休息, 我先走了。”
君陌收拾了食具,推門欲出之際,趙琴落喚道:“君陌,可以託你一件事情嗎?”
君陌面露喜色:“落兒不必和我如此客氣。”
趙琴落訕訕地道:“回去幫我看看寒大哥好嗎?有些擔心他。他這個人有什麼不舒服都不會和人說的。”
君陌笑容變得有些暗淡,仍是道:“好,落兒。”
君陌在銀花村兜兜轉轉,直到夜幕才回到原先休息的住所。
屋子裡沒有燃燭,寒月凡埋在一片漆黑中。
君陌點燃燭臺,亮光驟起,床上的人緊了緊眉頭。
“寒大哥還在休息?”
“嗯。”
想到趙琴落的囑託,君陌問道:“寒大哥吃過了嗎?”
“嗯。”
君陌有些無語,總不好再問有沒有洗漱吧。
“你想問什麼?”寒月凡睜開眼睛。
君陌暗驚自己心思被人猜中,寒月凡冷笑道:“別太吃驚我猜到了你的心思。”
君陌憋了下唇角道:“落兒關心你,叫我看看你有沒有不舒服。現在看來寒大哥挺好的,還可察人言色,動人心思。”
寒月凡並未理會君陌言語中的嘲諷,兀自呆望房梁。
君陌心道,兩個男人在一起不當該飲酒座談,天南海北,聊個海闊天空才對。怎地和寒月凡相處不到片刻,就讓他有如坐針氈之感,處處地不自在。
“你師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師父?不知寒大哥指何事。”
寒月凡遲疑了下問道:“她可曾婚配?”
君陌立刻慍怒道:“寒大哥怎可出言對家師無理。”
寒月凡無奈:“我就是問問,何必如此嚴重,算我不對,我不再問這個了。那你可知,落兒的身世?她真的是你師父的女兒嗎?”
君陌越聽越氣:“家師向來行事光明磊落,何曾做過氣炸之事?何況家師又何必做出此謊來欺瞞落兒?”
“我這不是僅此一問麼。”寒月凡同樣無奈,心道這人怎會如此死心眼。
“既然蕭桓是阿落的父親。那你師父又是何時與蕭桓相好,怎麼江湖上從未聽說過此事。你師父年輕時候的事情,都沒有跟你提及一二嗎?”寒月凡翻身側臥對問道。
君陌臉色陣陣紅白。
寒月凡識趣地道:“不問了,我不問了,你莫生氣了。”
君陌據理道:“天地君親師,為師若父,長者私事,豈容吾等小輩在此妄加議論!寒大哥行事如此越矩,請恕我不敢茍同。”
寒月凡未曾想到君陌是這等重視禮節,原意也不想與他起爭執,只好退一步道:“是我失禮了,你也莫跟我一般見識,我自幼無人教導,不似你們知書達理。”
寒月凡向來孤傲,聽他此刻這樣低聲認錯,君陌反倒覺得是自己太過於斤斤計較。
也許,他只是當自己是知交才會這樣發問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