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爹,不是這個。”寒月凡說的斬釘截鐵。
“哦,”秋呈子碰了釘子,悻悻地道:“那你嘔心瀝血打理寒莊這麼多年,還是想將玄天閣一除而後快了?”
“嗯。”寒月凡沒有多言,只是一個字卻十分有分量。
“如此而言,”秋呈子道:“你是擔心你有意外,耽誤了弟妹不是。”
寒月凡沒有說話,又給秋呈子和自己都滿上一杯。
“人各有命,”秋呈子道:“恕大哥直言,你擔負不起天下人的性命。當年,你能帶著我們逃出來,已經十分不易,何苦還要讓自己背這麼多呢。”
“我知道,我又不是要做英雄。”
“你要除玄天閣,還不是想把他們豢養的殺手都解救出來。”
“身上擔了這麼多人命,總得做些事情,積點德。”
秋呈子道:“若問人命,大哥手上也沾染過無辜人的血,你為何不能自我救贖,何苦這般逼自己。”
寒月凡一飲而盡道:“大哥多大時候入閣的?”
秋呈子想了想道:“約摸已經成年了。”
寒月凡聲音沉重:“所以是不一樣的,大哥若去問問平念,他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我八歲去了玄天閣,若不是得幸於大哥庇護,在那裡就是葬送一生。”
寒月凡頓了頓繼續道:“至少我還活著,就不能眼睜睜看著每年這麼多幼童被送往玄天閣,走著跟我一樣的道路,卻什麼也不做。”
寒月凡一語直擊秋呈子心尖,堵得他整個心頭冰涼一片,連口中的酒都有了寒意。
秋呈子知道,雖然同為玄天閣出身,但如同寒月凡若言,他永遠也不能體會一個孩子在玄天閣內成長的感受。
突然之間,相勸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那你什麼時候動手,大哥定會相隨。”千言萬語哽在心間,秋呈子只說出這一句話。
“快了,”寒月凡長籲一口氣道:“原本該還有四五年光景,近來看江湖風雲,怕是隻在一兩年之內。”
秋呈子細想片刻道:“沒有把握的是嗎?”
寒月凡又痛飲一杯道:“大哥,我此番前來,有一事相求。”
秋呈子連連擺手:“若是託孤遺言什麼的,我可不應允。”
寒月凡沒有停下話語:“大哥既然早已遠離是非,起事的時候,我希望大哥不要參與。最近諸多線索顯示,我可斷言阿落的家族恐怕也牽涉其中,若我有事,但求大哥之後可以對阿落一家多有照應。”
秋呈子惱道:“大丈夫如此這般就失了氣勢,這可不似我認識的寒光月影。”
寒月凡苦笑了下,道:“不瞞你說,這麼多年紛爭不斷,晝夜警惕,我早已感到累了。”
趙琴落歇在了白渃薇為她安置的客房裡,一眠而醒,發現寒月凡正坐在床頭,定定地望著自己。
“怎麼這樣看著人家。”趙琴落不好意思地坐起身來。
寒月凡道:“你睡著的樣子好傻。”
好像很滿足的樣子,偶爾還會口角含笑。
“你睡著的時候才傻。”
寒月凡愣住,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趙琴落朝窗外望去,已經日落西山,不禁道:“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這一路上你都沒有休息好,這會兒自然是乏了。在大哥家也沒有車的事,你便多休息休息。”
這會兒趙琴落才發現剛才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的原因。原來寒月凡整個換上了件黑色的夜行衣,衣服合身合體,不禁疑問:“你哪裡來的這件衣裳?行路的包袱裡怎麼沒有看過。”
“呦!”寒月凡挑眉道:“何時偷看的我的包袱。”
趙琴落毫不掩飾道:“今日下午,薇薇姐姐交代的,要對你多加關注。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