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打破沉默。
她攪著炭火的動作一頓,輕輕嗯了聲。
火光映照下,女子的面容忽明忽暗。
綺裡溪朝著背後的樹幹慢慢靠下,望著星空喟嘆了一聲。
“是不是心裡挺複雜”他挑眉看她,“短短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他竟能做到如此。”
她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你想說什麼”
“你應該發覺了吧百姓,是健忘的。”
她沉默,良久,放下手中的柴枝。
“可我忘不掉。”她抬眸看他,臉上的疤痕在此刻變得醒目,“也不能忘。”
氣氛一瞬窒漠。
直到,有一群宮女慌慌張張的打破了安靜。
“今天的水是誰打的”
蕭輕雪起身,“是我,怎麼了”
“你真是大禍臨頭了,皇後娘娘喝了那水泡的茶之後身體不適,皇上正在責問一幹人等呢,你趕緊的。”
輕雪皺起了眉,“趕緊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去皇上的營帳認罪,趕緊的,耽擱了我們都得掉腦袋!”
“我陪你去。”
綺裡溪在這時起身,卻被輕雪拒絕,“你留下安撫靈蘇,我怕那丫頭亂來。”
留下話,她便跟著宮女急匆匆走了。
該來的躲不掉,帶她來的宮女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後便慌張退下了。
帳內,燭火明亮,氣氛卻有些沉默。
案桌後的男子正批閱著奏章,似是沒看見底下跪著的蕭輕雪。
他沒開口,她亦不敢出聲。
心裡,卻有些疑惑。
不是責問一幹人等麼怎麼只有她一人
“過來。”
正思忖間,上面的人淡淡吩咐了一聲。
輕雪一愣,以為是錯覺,直到他再次重複了一次。
微一猶豫,她起身走近,卻是離他一步之處站定,再不肯接近分毫。
李長卿餘光瞥過身旁的人,一雙劍眉微微蹙起,他將手中的奏摺遞給她,在女子一臉不明所以中問她:
“你怎麼看”
蕭輕雪尤驚詫著他的舉動,待目光瞄過奏摺中的內容,心中又是一驚,只是垂了眸。
“此乃國家大事,奴婢只是一個宮女,皇上問錯人了。”
“奴婢”李長卿頗有些玩味地深看著她,咀嚼著從她嘴裡吐出的這兩字,“看來冷宮倒真是個磨性子的地方。”
輕雪始終微垂著眸,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見她面上無絲毫異常,他收了眸,斜支起頭,幽幽道:“說說你的想法,朕賜你無罪。”
得到他的承諾,蕭輕雪心知再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再仔細看了下奏摺中的內容。
眉頭,已漸漸皺起。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