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喧囂的監獄囚牢也漸漸安靜下來,除卻一些新人們還在輾轉反側,暗自流淚外,絕大部分囚犯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做夢,是這裡最為神聖的一件事,因為夢可以讓他們從監獄裡脫離,可以讓他們再度看到一抹自由的影子。
常勝跪在又髒又臭的蹲便前,身上寬松的囚衣滿是被淚水浸濕的痕跡。
作為一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他曾幻想過自己在未來可能取得的最大成就,但卻從未想到過,他會像現在這般受人欺辱,並且永遠也看不到希望。
之所以會進來這裡,是因為他之前殺了人,因為幾句口角,便沖動的失手打死了一名即將臨産的孕婦,盡管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所犯下的罪惡,但是他當時想到的卻只有逃跑。
奈何到頭來還是被抓到了,本以為必死的他,最終被送到了這裡。
然而進來的第一天,就遭到了讓他倍感屈辱的對待,這些囚犯看到他,儼然將他當成了那些供人發洩慾望的傻逼毆打他,撕扯他的衣服……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回想不久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從未如此渴望的殺人,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強烈的想要將這整整一間囚室裡的畜生們通通殺光。
但是他卻做不到,他害怕,害怕他們繼續欺負自己,他打不過他們,他還想要活下去,所以只能沒出息的跪在這裡,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兩條腿痠的要命,常勝覺得他們應該已經睡了,所以小心翼翼的扶著牆壁站起來,或許是跪的太久的關系,所以兩條腿已經完全麻了,膝蓋火辣辣的疼,怕是也已經變得紫紅。
囚室裡特別黑,他什麼也看不到,耳邊滿是一串串宛若雷鳴的鼾聲,他心裡面嘆了口氣,悄悄的走到鐵欄前,竭力的將臉貼在上面,想要看看走廊的景象。
走廊的一端開著一盞泛黃的燈,因為光亮度不夠,又距離這邊比較遠,所以走廊在燈光下顯得極為森然。
紅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常勝便唯恐那些人醒過來,所以便打算轉身回去,但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一串很輕的腳步聲。
這也嚇得他趕忙收回了腦袋,生怕被在外面活動的人看到。
他再度回到了蹲便前,而後又咬著牙,無比屈辱的跪了下去。
過程中,從走廊裡又傳出了些許聲響,他隨後聽到了有人沖便池的聲音,當然,很快便又被囚犯們此起彼伏的鼾聲吞沒掉了。
夏天騏一直輾轉反側的睡不著,直到後半夜才閉著眼睛睡了一會兒,不過沒睡太久,從外面便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哨音,三個打著哈欠的獄警先後出現,不停用手裡的電棍敲打著囚室的鐵欄。
“到點了!都給滾起來!”
聽到這哨音,原本還處於睡夢中的囚犯,頓時像是被人狠扇了一記耳光似的,都忙從床鋪上下來,隨後開始爭先恐後的沖進廁所,方便,或是洗漱。
夏天騏這時候也從床鋪上坐起來,然後打著哈欠,在一眾囚犯忌憚的目光下,上個廁所,而後簡單的洗了把臉。
直到夏天騏那邊完事,其他人才相繼排起隊來,倒還算井然有序。
昨晚被他打暈的王昌幾個人也都恢複了清醒,再看夏天騏的目光,再沒有之前的囂張,捱了打非但沒叫囂著要換回去,反倒是強擠著笑的給夏天騏賠不是:
“我狗眼不識泰山,我該死,真該死,求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就是一條狗,你千萬別把我當人看。”
王昌不但說自己是條狗,更是同昨天捱打那幾個人一起,跪在地上伸舌頭學狗叫。
夏天騏原本還想著再教訓王昌他們幾個一頓,但現在看來,動手打他們簡直是髒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