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會有當初的一見鍾情。

但他總是看不清。

而越是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歲月流轉，執念入夢，夢已成魘，愛恨都桑田。

真與假，實與夢。

誰又能說得清，誰又能分得清。

恍惚間，匆匆已百年。

百年生死兩茫茫，再回首時兩相忘。

尚武和花月晴的生命之火，已經暗淡到近乎熄滅。

這一天……

兩個人彷彿都預感到生命的終結。

月光下，楊柳前，搖曳著風吹雲散影凌亂。

相顧無言，相擁而眠。

安靜的夜色裡，尚武還是開口了：“夫人，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

“相公，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花月晴幾乎是同時開口。

微涼的月，兩個人都愣住了，之後便是釋然。

百年相守，百年默契。

如今，生命的盡頭，依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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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樣的默契。

也許，這種默契，早就滲透到兩個人的骨髓裡。

“還是相公先說吧。”花月晴一笑。

“好吧，那就我先說。”尚武心中釋然，已不打算隱瞞：“這百年來，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無法看清的女子……”

“你說的是真的？”

花月晴顯得十分激動，蒼白的臉色，像是迴光返照的紅潤。

尚武微愣：“真的！”

“怪不得我們倆一見鍾情，原來夫君也和我一樣。”

花月晴的語氣，是釋懷後的淡然。

她彷彿放下了心中的魔，整個人都顯得聖潔。

尚武也很驚訝。

“我的夢裡，唯一不同的是，一個無法看清的男子，我曾經懷疑過，彷徨過，可我不敢說。”

尚武能體會到花月晴的心情。

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百年輪迴，一語釋然，執念入魔，隨風而散。

尚武的心頭澄淨，大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