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非知錯。”
“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雨淮安冷笑一聲,官靴勾起對方的下巴:“您方才說神捕司無權過問,那麼,咱家能審問你麼?”
“能!你是西廠副督!你可以的!”
馮玉一臉乖覺的道。
雨淮安劍眉一軒,道:“本督來之前,廠公已然將此案大致的情況告知了,陛下早在七年前,便下達了「赦武令」,允許那些祖上嚴重觸犯過《武律》的世家後裔,來京畿地區學武,並登入武籍,三年一報備。”
“然而,前些日子,欽察院幾位御史大人彈劾,說是你們武學監,這七年來,一直巧立名目,勒索這些來京城學武的武林罪裔的錢財,可有此事?”
“這個”
馮玉思索片刻,咬了咬牙道:“既然能追查到本官的頭上,相信貴廠的莫公公手上已然有了些證據!”
“也罷!”
“今日當著您雨公公和陸大人的面,咱家也不吐不快了!”
“這些年來,咱們武學監收取這些武林罪裔的「監管費」後,也並沒有全部獨吞啊!下有京城各大武館、宗門、上有咳咳,總之,大家都有得賺!朝廷的稅收,咱們武學監也是一分沒少繳!”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這七年來,咱們動靜越來越大,陛下耳目通天,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如今忽然下旨徹查,這裡面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哩!”
雨淮安深吸一口氣,道:“馮大人,你可知,因為你們的貪贓枉法,蠅營狗苟,會導致多少,天賦異稟、一心向武的有志青年被埋沒?多少武道家族重新燃起的希望被破滅?”
“害,雨督主這話就說大了。”
馮玉不置可否一笑,“這些武林罪裔,祖上以武犯禁,對抗朝廷,如今他們想要重拾武道,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行?”
“要知道,也就是當今聖上寬厚仁慈了,要擱前朝!這些雜碎罪裔,哪有資格習武?多看一眼民間的淬體拓本,都得被打個半死!”
“咱們收他們一點好處費,讓他們珍稀機會,更加勤勉刻骨的習武,報效朝廷,簡直是天大的恩德了!”
“所以,馮大人心中,他們不算是人?是肆意採割的韭菜?”
雨淮安挑了挑眉。
馮玉冷笑道:“豈止不是人!簡直是畜生中的畜生!正宗狗雜碎!”
雨淮安目光陡然變冷,嘴角泛起陰寒的笑意,“看起來馮大人對他們這群韭菜,很有意見啊。”
見對方臉色變冷,馮玉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擺手道:
“害,雨公公,別提這些只配活在陰溝裡的畜生崽子了,讓人生氣!汙了您高貴的耳朵!”
“咱們啊,還是聊——”
話音未盡。
嗤。
一道鋒銳無匹的寒光拂過。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
“我的耳朵!嗚嗚嗚嗚!本官的耳朵沒了!”
馮玉捂著血流如注的左臉,肝膽俱裂!
淒厲的叫聲,頓時響徹整座山頭!
“小潘子。”
“幫馮大人把耳朵撿起來。”
對著身後淡淡吩咐了一句後,雨淮安將手中帶血的染雪刀,血漬用真元拭去,隨後還於陸司瑤腰間的刀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