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妹妹?
他沒有妹妹,那她是誰?
一時間,無數說不清的情緒湧上清芽心頭,令清芽渾身發抖。
“站住!”她忽然出聲,喝住已經轉過身去的謝清翌。
謝清翌腳步僵了下,眉間鎖著幾分不耐,回頭看她。
“謝清翌,”從小到大,顧清芽第一次連名帶姓稱呼他的名字,她受傷卻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告訴我,你沒有妹妹,那麼……我是誰?”
她知道謝清翌脾氣孤僻古怪不合群,她知道謝清翌不喜歡她、對她沒感覺、不愛她,她也知道謝清翌和她兩位哥哥水火不容,不喜歡她的哥哥們,甚至不喜歡整個顧家。
但是至少、至少他們還是親人不是嗎?
至少還是一起長大的兄妹不是嗎?
可是今天,他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他沒有妹妹。
他沒有妹妹,那她顧清芽是誰?
叫了他十九年清翌哥哥的顧清芽是誰?
謝清翌冷冷看她,“昨天,你還是我的秘書,但今天,不是了!”
清芽難以置信的看他。
昨天,她還是他的秘書。
但今天,她已經不是了。
難道,在他心裡,她僅僅是個秘書?
是個不要顏面、不顧自尊,死皮賴臉非要賴上他的秘書?
心中湧上無數難言的情緒,令她死死盯著謝清翌,眼睛一瞬不眨。
忽然,她輕輕籲出一口氣,微微點頭,“秘書?原來我只是你的秘書,很好!”
她忽然邁步朝自己的辦公桌走過去,從自己辦公桌經過時,拿起自己常用的水杯。
杯子裡還有昨天喝剩的半杯清水,她手掌抄起水杯,腳下步子沒停,徑直走到謝清翌面前,揚手將水潑在謝清翌臉上。
嘩的一聲水流聲後,謝清翌的頭臉盡數被潑溼,水滴順著他額前的碎髮滴滴答答落下,與此同時響起的,是幾位秘書、特助的驚呼聲和吸氣聲。
清芽啪的一聲將水杯摔在一邊的辦公桌上,眼睛盯著謝清翌,唇角彎起一抹譏嘲,“謝清翌,如果我只是你的秘書,我對你這樣不敬,會是什麼下場?斷手還是斷腳?”
謝清翌任水滴順著自己的額髮滴下,一言不發,冷冷看她
。
清芽徐徐笑開,將自己嫩白的雙手伸到他眼前,“我的雙手就在這裡?你敢斷嗎?你敢嗎?”
謝清翌仍不說話,只是眉間緩緩鎖緊。
清芽死死盯著他,看著他冰冷淡漠、一成不變的神色,清芽心中燃燒的怒焰,一寸寸涼了下去。
何必呢?
用這種辦法,證明她在他心目中的不同,多可笑,多卑微?
即使他不敢斷她雙臂,也只是不敢而已,不是不捨。
她將雙手放下,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拿出早已打好的辭職信,回手扔在謝清翌臉上,輕輕一笑,“謝清翌,請你記住,是我炒了你,不是你炒了我!”
辭職信早在半月前打好,只是捨不得他,遲遲沒有遞出去。
捨不得、捨不得,就是這三個字,讓她吃了太多太多苦。
如今,終於可以捨得了。
她沒再看謝清翌,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她與謝清翌的公寓,這個原本被她當做家來打理的地方,今天看來卻如此陌生。
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她記起媽媽曾對她說過的話。
媽媽說,痴情也要有一個時間,給自己規定一個期限,期限內是痴情,期限外就是自甘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