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風雪加雨,不宜出行。
何鈺難得沒有下地,坐在偏殿裡與幾個表哥賭骰子。
元寶單手拿著傘,單手拿著手絹包的棗子,離老遠便喊他。
“少爺少爺,今早下了好大的雪,我怕棗子凍壞了,冒雨給少爺摘了些,少爺快嘗嘗,可甜了。”
忽而一陣妖風刮來,又急又猛,生生將元寶的傘吹的倒了回去。
元寶捨不得傘,死拽著不鬆手,整個人都被風刮的往回帶跑了幾步,他依舊還在心疼傘,“哎呀我的傘,我剛買的,二十文錢沒有了。”
哭的撕心裂肺,彷彿失去至寶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何鈺怎麼虐待他了。
“行了,瞧瞧你笨拙的身影。”何鈺招他過來,“棗留下,人哪來的哪去。”
元寶可委屈了,“少爺,我為了給少爺摘棗,還把手給劃了,你看看這傷的,流了好多血。”
何鈺翻個白眼,“說吧,要什麼賞?”
元寶面上一喜,“昨個太師罰我一天不準吃飯,幸得一位小姐姐給我送了飯,我想……”
何鈺把棗還給他,“拿走,不吃了。”
“…………少爺~”
元寶還待死纏爛打,何鈺已經連窗戶門也關了起來。
“少爺~”元寶拍門,“就認識認識,不做別的。”
那門又開啟了來,何鈺露出個頭,“進來說話。”
男大不中留,元寶這廝也要開竅了?
不不,他要的個女的,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何鈺二話不說又將他趕了出去,倒沒趕出屋子,趕到了屋簷下面壁思過。
元寶歪頭看了一眼雪,感嘆道,“這雪下的可真大啊。”
是很大,大的顧晏生那種身子都受不了,他受了傷,正虛弱的時候,難得穿了大襖小襖,裹的只剩下半張臉。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外露著,在白皙的面部上越發突出,司徒駿文哪回看哪回覺得是姑娘。
長的太水了,細皮嫩肉,小姑娘都不如他。
何鈺沒猜錯,昨日蕭琅果然殺了個回馬槍,親自檢查了一遍,又盤問了許多,確定無誤後才放過他。
他以為暫時脫險了,沒成想清晨起來發現周圍多了一些密探,暗暗觀察太醫院,凡是進進出出的太醫學徒都有人跟著。
蕭琅不愧是將軍,外表看來放浪不羈,實際上謹慎小心,他那麼年輕坐到這個位置不是虛的,是真有些本事。
顧晏生像往常一樣,起早了便給花樹澆澆水,假裝暗處那些密探不在,也假裝周圍那些異樣的眼神不是看他。
司徒駿文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誰知那人突然不見,他四處找了找,也沒瞧見。
正待起身去找,冷不防面前突然插了一把刀,“要命還是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