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何鈺決定先出宮看看,“你老實待在這裡別動,有什麼事叫我姐姐,我出宮一趟。”
他還是放心不下齊夏,不出宮看看,總覺得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齊夏。
顧晏生沒說話,回身從枕頭下將他的苗刀遞給何鈺,“以防萬一。”
這把苗刀世間少有,花錢也買不來,自從上次跟顧晏生打過一架,反倒把自己的劍砍了個豁口,何鈺回去後就查了查,聽說煉制這把刀的時候獻祭了九九八十一個人。
用人煉刀並不是不可能,以前總覺得神乎奇乎,後來得到了何玉的記憶才懂得,用科學的解釋就是人體內有一種適合當燃料的東西,能讓火燒的更旺。
火旺了,燒出的精鐵更細膩,還有一些普通火燒不透的東西,也會與其它材料融為一體,打出的劍也就更牢固也更利。
顧晏生這把苗刀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後來傳到苗疆聖女手裡,也就是他娘,他娘又傳給了他,是鎮教之寶。
他自己不知道,用這把刀切菜砍柴,用的無比順溜,何鈺看到心都要碎了。
這麼一把好刀,每天被他那麼糟蹋,但凡是個愛刀之人,都恨不得弄死他。
“那就謝了。”何鈺沒有客氣,隨手接了那刀,藏在袖子裡。
刀精緻小巧,他胳膊上又戴了袖器,取出來換上顧晏生的,正合適。
“走了。”
何鈺揮揮手,出去後又向姐姐打了個招呼,便獨自一人離開。
雪已經停了,外面白茫茫一片,豔麗的臘梅枝頭壓上厚厚一層雪,何鈺走過,帶起一陣枝葉亂顫。
他出宮時遇到盤查,半路又遇到盤查,回丞相府上依舊在排查。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主要在宮內,排查也是在宮裡,這回大街小巷均能看到官兵。
蕭琅似乎鐵了心,一定要抓住齊夏,他回京時帶的那些兵主動幫忙擒拿,把守個個關卡的人也有他認識的。
出城進城,無論男女老少,都要脫衣驗過傷口後才能進出。
各門各院,挨家挨戶的搜查,有皇上的許可,朝廷大官的家裡也不可倖免,只要傷口彷彿的,都被帶走審查。
齊夏的傷口在腿上,也是箭傷,他那日為了偽裝成顧晏生,左肩也畫了個傷口,是假的,洗掉便是。
但腿上的傷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這回蕭琅有了防備,曉得易容的厲害,每一個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用清水洗淨,又捏又掐,直到百般確認完好無損才放其過去。
所以這次齊夏才是真正的兇險,不過他若是抗過去了,便說明他一身本領有了用武之處,何鈺就是他的見證人。
何鈺回了丞相府,再出來時帶上了元寶,穿的華麗貴氣,頭戴玉冠,風騷無比。
馬車選的也是用料最實在的,金碧輝煌,珠光寶氣,由元寶駕車,浩浩蕩蕩一路造謠過市,邊走邊發銅板,夾雜著些許銀子。
元寶喊的中氣十足,“今個我們少爺要出城拜佛,凡遇見的不管是乞丐還是小康,皆有賞。”
他這一吼,本就擁擠的人群擠的更加起勁,紛紛上前拜見要賞錢,元寶也不客氣,伸手的都給,離遠了直接扔,撒錢撒的像撿來的似的。
其實還是有些肉疼,但少爺非要如此,他能如何?
元寶發了一路,袋子裡的銅板不夠,回去找何鈺要,“少爺,咱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說什麼拜佛,平時夫人壓著少爺也不肯去,今個不知颳了哪陣子風,竟發了善心,不僅要拜佛還白送別人銅板。
知道的當是做好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錢多到沒地花。
“叫你發你就發,哪那麼多廢話?”何鈺又丟給他一個錢袋子。
他掀開簾子,瞧了瞧外面,這麼大的動靜,齊夏應當是注意到了。
他若是在城裡,自會跟上,可若是沒在,便只能出城去找。
連通皇宮的那條河很大很長,縱橫整個京城,還通向外面,水流急促,齊夏若是暈了過去,很有可能一路順著河流直到盡頭。
當然也有可能被過往的村民好心救下來,京城裡外防守極嚴,齊夏要不是受傷太重,要麼是找不到機會進城,何鈺現在就是要給他創造一個機會。
一個能讓他安全進城,瞞過安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