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生回去後又開始找他的書,那書他原本以為被誰借了去,沒成想問了一圈,居然都說不知道。
都不知道,那會在哪呢?
他找不到,幾乎有些魔怔,抽屜裡,席子下,茶幾旁,不該找的地方全都找了個遍,後來在桌子腿下找到。
那桌子腿是木質的,有些潮濕,腐爛了一截,不知誰那麼有才,用書墊在下面,當桌子腿。
顧晏生拿出來,桌子腿登時有些搖晃,他到處找了一圈,沒找到替換的,幹脆又把《苗事》墊了回去,這書他看完了,又過目不忘,記了十成十,沒有遺漏。
既然不是書的原因,莫不是那天沾了藥粉?
那天他磨過不少藥粉,身上,手上,頭發上全是白色,小心起見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貼身玉佩和戒指都在。
那是忽略了什麼?
他敗在了什麼地方?
有些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己理不清,司徒駿文倒是挺清楚。
“我覺得這事就是個陷阱,引誘那個人上鈎,但那個人又不得不上鈎。”
顧晏生難得感興趣,坐過去問,“為什麼?”
司徒駿文正在跟眾人吹牛,本能回應,“這還不簡單,如果真的是怕跑了同黨,還不如先抓住那個人,然後再用那個人釣出其他人,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昌平王說的好聽是給我們一個機會,其實還不是利用我們。”
他回頭,一眼瞧見顧晏生,嚇的整個人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然後呢?”顧晏生不鹹不淡抬頭看他。
“然後……”司徒駿文噎住,連說了三個‘然後’才緩和過來,“我覺得那個錦盒裡肯定什麼都沒有,這就是個騙局。”
顧晏生點頭,“若是騙局,沒有證據,那是怎麼翻的案?”
沒有證據,除非皇上老糊塗了才會由著蕭大將軍胡來,跟兒戲一樣,說翻案就翻案,他以後要是覺得誰有冤情,是不是都可以替他們翻案?
翻案是可以,但是要講究證據,證明這個事不是二皇子幹的,兇手另有他人。
“這……”司徒駿文一愣,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顧晏生嘆口氣,提起衣擺幽幽進屋。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是陷阱,在三個時辰之內將證據拿回來,便能洗脫罪名,但去的話有可能回不來,不去的話就等於坐以待斃,將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別人手裡。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是冒險,等死的行為,不是顧晏生的作風。
除非他真的走不動了,受了很重的傷,否則絕對不會放棄。
江山不改,朝廷未換,他怎麼能提前死?
看不到寶位易主,他不甘心,咽不下氣。
“他一定會去的。”
蕭琅坐在廊下,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小鳥。
“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