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鈺也成為了唯一一個爬上他床的人。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
顧晏生想了想,沒想出來,索性作罷,吹了蠟燭,拉了拉被子,就那麼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舒服,沒有蚊蟲叮咬,還有顧晏生這麼大的催眠器,一覺睡到半夜,期間都沒有起來過。
何鈺自己睡半夜最少也要起來三五次,沒尿也要尿一尿。
顧晏生不知道泡的什麼藥,聞著讓人一陣心神寧靜,也或許是聞著他身上的中藥味,知道是他。
他睡在外面,要死先死他,睡在裡面安全,於是便睡的香了些。
人之所以睡不著,便是因為胡思亂想,心驚膽戰怕這怕哪,其實只要心安了,晚上保證什麼夢都不做。
顧晏生的床大,睡覺也不鬧,說佔一小塊,半夜都不帶動的,老老實實就佔那一小塊。
何鈺一個人霸佔了大半個床,滾來滾去不是問題,就是被子短了些,他滾來滾去,顧晏生便慘了,被子不夠用,須得時刻拽著。
何鈺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把被子掖在身下,手放在被子上,黑暗裡本是什麼都看不見,奇跡似的何鈺發現了他的手,冒著白光一樣,輪廓分明。
都白成燈泡了。
何鈺撐起腦袋看了看他。
顧晏生啊顧晏生,你這是打算把自己泡成冰箱裡凍起來的屍體嗎?
還沒接觸便覺得一股冷意。
這廝果然習了邪門歪道的功法,多少人為了變強把自己練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怎麼就不吃教訓呢?死了活該。
何鈺也不管他,跨過他下床,簡單穿了衣物,熟門熟路出門,路過文夫子房間,習慣性先瞧瞧。
文夫子睡覺越來越穩,總惦記著要來查他們兩個,奈何有心無力,一覺睡到大天亮,也就幹脆不管,隨之任之,反正只要不闖出大禍便是。
何鈺練功訓練,一直到四更時回來,顧晏生已經等在門口。
倆人做賊都做的瀟灑,說走就走,幾下出了書苑,都沒人發現。
許是每次行程固定,太無聊,他倆開始閑著沒事幹,各宮各院的跑,不是熟人便小心一些,先觀察觀察四周,似那種院裡安安靜靜,連個蚊子都沒有的地方必定十分危險,去了基本有去無回。
不像鳳秀宮似的,即便被抓到也沒關系,而且吧,如果貿然闖進別人的宮,便是刺客,打殺了人家也有理。
這兩個月裡由於倆人四處溜達,著實發現了一些不太平的事。
比如宮裡的明爭暗鬥,攀高踩低,有時候不小心遇到,顧晏生會停下腳步,不說幫,也不說不幫,等何鈺主動發現,主動建議幫一把。
他這個人別扭的很,明明心裡是想幫的,又說不知道,不知道你停那做什麼,拉也拉不動,勸也勸不動。
最後變成了何鈺強迫他幫,他才會‘勉為其難’幫一把。
今晚跟往常似的,不太太平,回來的路上瞧見兩個值夜班的太監打其中一個。
顧晏生又停下了腳步,何鈺僅僅是稍稍沒注意,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他回去去找,終於在夾縫中發現,顧晏生站著一動不動。
大抵又想起了自己,他以前可比這苦逼多了,據說吃不飽穿不暖,只能自己種,偷啊搶啊,撿啊跪啊,只要能活下來,什麼都幹。
何鈺上前一步,剛要出手,顧晏生攔住他,“這個人是我們上次救下的那個。”
上次他倆幫了那人,沒今天那人又被打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總是幫下去,那人便會以為每次被打都有貴人出手。
何鈺挑眉。
原來上回他也是這個想法,所以站著不動,等打完了才幫,是何鈺誤會了。
還當他是傲嬌,想幫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