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還不算太深,元寶剛剛洗漱好,躺下小眯了一會兒,瞧無雙出去練功,正準備偷學兩招,門被人踹開。
何鈺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看。
“少爺。”元寶吃了一驚,“您怎麼來了?”
何鈺淡淡瞥他一眼,“我就不能來了?”
他四處看了看,這邊雖然比他們那邊小了一圈的樣子,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都有。
房間一東一西放著兩個床位,有其主必有其僕,何鈺佔了靠窗的位置,元寶也佔了靠窗的位置。
他倆都喜歡好的東西,好的位置,恰好顧晏生跟無雙也是一個性子,對這些外在的東西不看重,不爭不搶,讓給他們也無妨。
其實是他倆先來的,自古以來講究先來後到,誰先來,誰先選位置,何鈺與元寶得靠窗的位置理所應當。
“最近過得怎麼樣?”
最近何鈺跟顧晏生走的極近,去哪都帶著顧晏生,顧晏生不帶書童,弄的他也不好帶,與元寶那麼多年的感情,竟然生疏了許多,也忘了關注,這段時間元寶過的如何,有沒有被人欺負?
許是出了這事,元寶對他依賴性沒有以前那麼強,開始自己讀書,自己偷學武功。
也有一些是找人請教,比如說高飛,安少爺,少爺的朋友都好相處,只要閑著,幾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連平時冷言冷語,不愛說話的三殿下,瞧見他練錯了把式,也會糾正他。
無雙有時候也會刻意放慢練劍的速度,叫他觀摩,說是偷學,倒不如說是光明正大的學。
大家對他一個小廝,都挺關照。
其實還是他家少爺面子大,否則誰會理他?
“少爺放心,元寶過的挺好。”元寶盡量不讓自己哽咽,突然得到一句關心,險些亂了他的心。
好心酸啊,少爺好長時間沒帶他出去,不叫他打掃房間,也不叫他送水送菜洗衣裳了,因為三殿下全替他做了。
他做了就顯得自己這個小廝多餘,偏偏不敢跟三殿下爭,萬一是什麼特殊的小癖好,他畢竟是皇子,跟他爭不是嫌命長嗎?
“好了好了,別哭了,又不是生死離別。”其實天天都能見面,只不過是在教堂裡,發現元寶跑的更勤快了,跟前跟後的伺候。
偏偏這個時間段的何鈺睡癮很大,睡不醒似的,能一覺睡到中午飯點,吃完飯繼續睡,上武夫子的課時,給點面子,精神些,文夫子的課便幹脆睡吧。
中間也會穿插一些其它君子六藝,何鈺一概不理,勢要將天睡塌,將地睡陷,睡到自然醒為止。
其實君子六藝他都有接觸,夫子說過,不需要特別精通,但是必須要懂,否則將來想跟人說個話,都談不到一塊去,人家喜歡《鳳求凰》,你當是鳳‘求’凰,那便尷尬了。
“少爺……”
元寶這一委屈,委屈了好久,何鈺也哄了很久,難得細聲細語,耐心十足。
莫不是跟顧晏生待了一段時間,心境都變了?
何鈺一將他哄好,便佔去了人家的床,小床睡不了兩個人,元寶打地鋪,還打的很開心,很快便睡了個香甜。
何鈺先睡的,躺的還是軟床,結果等元寶睡好,他翻來覆去還是沒睡意。
其實沒睡意的不止他一個,顧晏生也沒有睡意,他睡不著,便幹脆起來看書,這一看,便是大天亮。
第二天何鈺沒遲到,準時過來睡覺,昨晚元寶打呼嚕,吵的他整夜睡不好,便幹脆跑來教堂睡。
許是在教堂睡習慣了,又來的早,竟一覺睡到夫子講課。
他是準時來了,顧晏生反而遲到了。
何鈺冷笑。
嘴上說的灑脫,還不是受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