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望他的人雖然多,可各自打的什麼主意,他自己能不知道?便是知道,才會頭疼難受,隱隱憋了一股子火氣。
“兒臣參見父皇。”顧晏生撩開下擺跪下。
“草民參加聖上。”吳不死跟著跪下。
啪!
一本書丟了過來,砸在顧晏生面前,顧箏語氣震怒,“你自己看看,這個可是你的?”
顧晏生撿起來瞧了瞧,“是我的。”
這本書確實是他的,中間撕掉的部分也是他撕的。
“既然你承認這本書是你的,那京城外盜取蜂農蜜蜂和千日紅的人也是你吧?”
顧晏生眉頭緊皺,“盜取蜜蜂和千日紅?”
“莫不是想狡辯?”皇上還沒說什麼,大皇子趕忙先發制人,“蜂農,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好叫他死心。”
蜂農張張嘴,正欲說話,顧晏生突然轉頭看他,“老伯別怕,父皇在這裡,有什麼委屈便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無論是誰,再大也沒有父皇大,只要父皇一句話,天下莫敢不從?”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蜂農意外平靜下來,瞧了瞧顧晏鳴,似乎有些意動。
“蜂農,父皇在此,誰敢威脅你?”顧晏鳴橫插一句。
他這一句話,彷彿當頭一棒,猛然敲醒蜂農。
孩子,孩子還在別人手裡。
“你嚇到了他。”顧晏生瞥了顧晏鳴一眼。
“若非你想當著父皇的面威脅他,我會多嘴?”顧晏鳴倒打一耙。
“我們兩個是誰威脅他,恐怕他比我們心裡有數。”顧晏生再度回身勸導蜂農,“別怕,今日眾目睽睽之下,沒人敢動你,若是有人威脅你,別說是父皇不願意,便是眾位貴妃娘娘和皇子們連同我在內,都不答應。”
如果說顧晏鳴的話是一種威脅,那麼顧晏生的話便是一種保護。
告訴他,大家都會護著你。
眾目睽睽之下,只需把真相說出來,那人便會受到裁製,根本沒辦法再威脅他,他的兒子也會平安無事。
“信我。”顧晏生保證道。
“三弟弟,不要再幹擾蜂農的判斷。”顧晏鳴拱手請示皇上,“父皇,三弟弟一直在幹擾蜂農,我看是不是要將他二人隔離?”
“你給我住口!”
安靜的養心殿內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不是皇上說的,是蜂農。
“你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將我兒子還來!”
他這句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大殿內陡然熱鬧了起來,各種聲音紛亂不斷。
顧晏鳴臉色漲紅,“胡說八道,是不是三弟弟教你這麼說的?”
“我呸!”蜂農再也忍不住了,陡然脫下鞋襪,扯下帶血的紗布,露出被砍下腳趾的斷口。
“皇上要給草民做主啊!”他痛呼一聲,驀地撲倒在大殿上,“大皇子不僅就是偷蜜蜂和千日紅的賊,還砍下草民的腳趾頭,叫草民誣陷三殿下,若是草民不肯,他便要殺了我兒,我兒現在還在他手裡,皇上,您要為草民做主啊!”
皇上大怒,“顧晏鳴,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顧晏鳴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父皇冤枉啊,定是那蜂農收了三弟弟的好處,汙衊我。”
“人可是你找來的。”顧晏生負手而立,“妄我將你當做大哥,一直希望兄友弟恭,時常去你院裡坐坐,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肉中釘,竟然想了這麼多法子陷害我。”
他一樣一樣的說,“先是找了老伯做偽詞,後又製造偽證,妄圖欺騙父皇。”
顧晏生拱手,向皇上行禮,“父皇,這書確實是我的,可這一頁只是七生七死毒的解毒方法,兒臣牽掛父皇的毒,尋遍萬千醫書,只為了給父皇解毒。”
他垂下眼,面上浮現一絲失望,“我知道,只因我母妃是苗疆聖女,會些蠱毒之術,大家便喜歡將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我也習以為常,可這次我是真的冤枉。”
“你們不信我可以,吳先生的話總不會不信吧?”顧晏生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吳不死。
“他就是這本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