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啊。
何鈺拉了拉被子,蓋在他身上,也沒打擾他,自己去了他床上睡,是他先睡錯的,不怕明早兒爭辯。
他已經打好了腹稿,不過事態發展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第二天一大早,顧晏生一言不發起床洗漱,又一言不發的離開,何鈺敏銳的發現他頭上戴的玉冠是自己送的。
太子有專門的太子冠,顧晏生昨天戴的便是太子冠,皇上的龍冠上是龍,太子的是蟒,民間說法,五爪為龍,四爪為蟒。
他自己有冠不戴,反而戴別人送的,打什麼主意?
莫不是覺得太子冠太造謠了?想低調一些?
也符合顧晏生的做派,他一向如此,能樸素便樸素,能簡單便簡單。
何鈺跟著起床,也沒幫顧晏生收拾,昨個兒他惦記著姐姐懷孕的事,睡的少,現下還有些睏意,手上無力,也懶得收拾。
先去了一趟書苑,中午趁飯點休息去看望姐姐,沒敢帶吃的,怕一個不注意,叫姐姐吃錯東西流産。
姐姐數次流産,身體很脆弱,能再懷孕已然是萬幸,若是有個不小心,便會害她再度流産。
何鈺到了鳳秀宮,對待她就像對待瓷人似的,姐姐說想去院裡坐坐,屋裡悶,何鈺連忙差人搬去貴妃長椅,上頭鋪了被子,還生了炭,準備就緒才扶姐姐出來。
皇後哭笑不得,“這才哪到哪?剛剛初秋便生了炭,叫我冬天怎麼過?”
何鈺嗨嗨一笑,“秋天生一盆炭,冬天生十盆炭。”
皇後語氣無奈,“你把我烤成人幹得了。”
何鈺手撫在她肚子上,“姐姐不要笑,別嚇到了寶寶。”
皇後更加無奈,“正因為我有了寶寶,才更應該笑,常笑對寶寶有好處。”
何鈺似懂非懂,“姐姐比我懂的多,我是個門外漢。”
他突然湊過去,想聽姐姐肚裡的動靜。
“太醫說才兩個月,哪來的動靜?”皇後剛過了惡心想吐的階段,上回生下死胎後,太醫告訴她三年之內怕是都不可能懷上,她便當成是夏天天熱,沒胃口,吃不下飯,看不得油膩的東西。
往年也有這種情況,太熱了,人便懶洋洋的,沒想到居然是懷孕,而且都有兩個月了。
上個月葵水沒來,太醫道是正常的,生下死胎虧損太大,最少三五個月來不了葵水,嚴重些的一年半載不來都是正常的,不用擔心,她也便沒去抓藥,只多喝了些補品,身子也在慢慢恢複。
“姐姐別動,叫我聽一聽也好死心。”何鈺的目的其實不是聽孩子的動靜,畢竟他再沒常識也知道這時候的孩子還是水樣,人形都沒有,他只是想感受一下,當母親的偉大。
孩子,也包括他,是從母親的肚子裡一點一點醞釀出來的,為了生孩子,姐姐幾次流産虧損,依舊不顧自己,竟然又懷上了。
她想要孩子,幾乎想的發瘋,其實這時候的她身體還沒調養過來,不適合懷孕生孩子。
若是現代,大多數女子會選擇打掉孩子保自己,可物件變成了姐姐,何鈺不敢有這樣的想法,怕姐姐弄死他。
既然她想,便成全她,做她幕後的支持者。
“孩子啊孩子。”何鈺戳了戳姐姐的肚子,“你欠了姐姐一條命。”
何止是一條命,生育之恩,十條命也不夠還。
皇後瞧出他的不對,“我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