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探手接過他手裡的湯,捂在自己手心,“鈺兒,我這裡沒事了,你若是放心不下他,去幫忙便是。”
何鈺瞧了一眼窗戶,從這個方位勉強能看出裡面的人影,“不用,他能搞得定。”
顧晏生心理強大,不需要人幫忙,姐姐正是懷孕的關鍵,這時候最容易掉胎,所以還是護在姐姐身邊為好,能讓姐姐有安全感。
安全感這玩意無形無影,但卻委實重要,姐姐沒有安全感,胎兒會跟著慌亂,況且擱這兒也能瞧見裡頭。
窗戶是紙糊的,屋裡為了拿人方便,燃了燈和火把,無數的影子印在窗戶上,其中一道分外明顯。
何鈺瞧見了,噗的一聲笑出聲。
皇後歪頭看他,“笑什麼?”
何鈺指了指窗戶,“那個最矮的影子就是太子。”
皇後跟著看去,也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
顧晏生是太子,眾人為了保護他,前後左右站在他身邊,從牆上看就像眾多大人在欺負一個孩子似的,個頭完全沒有優勢。
外頭的倆人無情嘲笑,裡頭的顧晏生還不知道,配合似的叫身邊所有人加入鬥爭,只餘他一個人站在外圈。
燈光能將人的影子拉長,沒有對比,一下子便顯得顧晏生高大上了許多,何鈺目瞪口呆。
正覺無趣呢,鳳秀宮外突然急急跑來一個人,腰上別著劍,能在皇宮帶刀的除了羽林軍與禁衛軍便是禦前侍衛了。
此人既不是羽林軍,又不是禁衛軍,那便是顧晏生的禦前侍衛,應當是得了顧晏生的吩咐,出門辦事。
那人走的太急,沒有瞧見何鈺與皇後,直接便進了屋內,小聲在顧晏生耳邊說著什麼。
顧晏生越聽,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大,敵人得意,便意味著自己遭殃,三個藩王心沉到了湖底。
顧晏生也不隱瞞他們,“看來皇叔們的希望要落空了,侯在京城外的三十多萬兵馬死的死,殘的殘,光是投降的都多達十多萬。”
他上前兩步,“是不是好奇為什麼就剩下了三十萬兵馬?”
不等諸王問,他又繼續道,“因為還有十萬是康泰王的兵,我們拿到他的腰牌,當即送去前線,叫康泰王的兵偽裝成大尚鐵騎,還沒沖到城腳下,便與遠青王的精兵撞上,兩方見面便打,自相殘殺,損失了十多萬兵馬,剩下的傷的傷,殘的殘,用什麼攻打我大尚?”
他說話很慢,卻又字字誅心,三個藩王當即悲憤欲絕,攻勢也更猛了些,但就像徒勞的掙紮,蹦躂了一段時間後,越發顯得無力。
顧晏生等他們力氣用盡之時,叫人加快速度除掉他們,三人坐上皇位的希望破滅,便等於被擊潰了心,沒有心作為支撐,整個人也頹廢許多,便如掐了頭的花草,蔫蔫的。
顧晏生這邊到底人多勢眾,加上三個藩王久戰不敗,耗了許多力氣,又失了心,輕易間便被人拿下。
顧晏生素手一揮,示意殺了他們,給皇後報仇,他那手剛放下,窗外突然砰砰亮起煙花來。
三個等待死亡的藩王眼中瞬間又燃起了希望,“顧晏生,你騙我們?”
即便像顧晏生說的,只剩下三十萬大軍,京城有五十萬,也不可能這麼快便敗了個幹淨,他們沒敗,反而攻進了城門,現下已經圍在了皇宮外。
那煙花便是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