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顧晏生這兩日也鮮少瞧見何鈺,好不容易一起巡邏,何鈺便找藉口,說是沒糧了,出去尋糧,要不然就是被子不夠用,下山買一床雲雲,總之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如今同在一片屋簷下,何鈺不回來也要回來,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藉口?
為什麼總是無故消失?
許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亦或者真的就是擔心爹孃,何鈺又是外表開朗,心裡藏事的人,藏不住,說不定便躲在某個地方偷偷掉眼淚,也有可能身體出了毛病,不想讓他知道。
什麼可能都有,反常即為妖。
他不想說,顧晏生也不逼他,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天色還早,不如出去逛逛,換換心情也好。”顧晏生有意開導他。
“不用了,有點累,先睡一覺再說。”何鈺無心閑逛。
這邊的屋子比那邊大,但是放了兩個床位,一邊一個,為了顧及,拉了床簾,與原來在皇家書苑也差不多,最多換了個小一點的地方而已,他與顧晏生還是對面住。
顧晏生是個尊重人的人,與他住總比跟其他人一起住好。
何鈺安慰了自己一番,脫下外衣,稍稍整理了一下床和枕頭,發現都是新的,這才安心躺上去,和衣而眠。
顧晏生沒有打擾他,自己出去逛了逛,他有踩點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都習慣四處走走。
待一圈逛完,回來何鈺還在睡,床簾拉著,裡頭沒有動靜。
午飯時有人過來喊他倆吃飯,第一遍顧晏生應了,那人又去喊何鈺,叫了好幾聲‘何公子’,都沒人應。
顧晏生揮退他,“我來吧。”
他知道何鈺有時候睡覺很死,怎麼叫都叫不醒,有時候又很敏感,旁人稍稍動一下,他便會醒,今日該是累了,才會睡這麼香。
在馬車上縮了這麼長時間,別說是何鈺,他自己都有些吃不消。
顧晏生走過去,輕輕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突然毫無預兆,驀地將簾子甩去一邊。
裡頭空空如也,何鈺沒在。
這個時候何鈺不在睡覺,會去哪?
前秋長安春,今春長安秋。
節物自榮悴,我有樂與憂。
上回來長安還是春天,這回來便成了秋天,何鈺並沒有閑著,偷偷趁著眾人忙活午飯的時間翻過牆頭跑了出來。
正趕上換崗加飯點,又剛到長安,如何巡邏未定,要知道聖德書苑可不止只有他們,還有一些原來在這讀書的人,總不能將他們趕走吧?
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地方,把他們趕走,叫他們去哪?
有些是走讀生,平常要進進出出回家吃飯,這麼多學生,看大門的也認不全。
何鈺從這邊的院子翻到那邊,給了些錢,買了一套學苑裡的衣裳,光明正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