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在前帶路,領何鈺去丞相的書房,熟門熟路開啟機關進去,“每次那群人走,將密室弄的亂七八糟,我都要過來收拾收拾。”
這個可以理解,何鈺沒說什麼,到了地方不用福伯說,他自己已經看到,那密室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座人像。
眉眼與他孃的頗為相像,再加上福伯指證,何鈺更加確信,就是他娘。
人像不大,一節手臂大小,底下是中空的,什麼都沒有。
因為是用泥燒出來的,不值錢,沒人當回事,隨意丟在一邊。
不止是泥人像,還有他孃的畫,和不值錢的木簪子,其它值錢的都被弄走了,字畫是自己畫的,被人粗魯的撕裂,福伯勉強裹起來,放回原位。
何鈺睹物思人,眼中不由自主又濕潤起來,他想一個人靜靜,便將福伯打發,自己待在密室。
這世上最愛他孃的怕是隻有他爹一個,都老夫老妻了,還玩的這麼膩歪,畫了那麼多張畫,給母親刻木簪子,偷偷雕孃的泥人像。
那泥人像上了色,倒顯得人栩栩如生,只肩上有一塊髒東西,像是墨滴錯了地方。
何鈺還記得福伯的話,拉了拉袖子擦泥人像,擦了半天也沒看出來,父親到底什麼意思?
無緣無故不可能叫他擦什麼泥人像,肯定是有原因的,有個暗示,可惜何鈺沒看懂。
他瞧了瞧四周,全是關於他孃的東西,零零散散放著,基本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值錢的也不會留著。
到底是什麼意思?
父親在想什麼?
擦一擦泥人像……
擦一擦泥人像……
何鈺已經將那塊髒的用指甲扣掉,也沒見出現奇跡,那泥人像裡頭也全是泥,簡簡單單,單單純純。
難道暗示不在泥人像上?
可是不在泥人像上,在哪?
何鈺探手,將周圍的磚塊全都敲了敲,都是實心的,敲不出別的響。
他無奈,只能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泥人身上。
泥人刻的是他娘,無須質疑,泥人像上的他娘低下頭,眼睛看向別的地方,似乎很害羞的樣子。
不出所料的話這泥人像應該是一套的,這個是嬌笑,那個該是細細觀察他娘吧。
他爹一向如此,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看著他娘。
正因為被他爹盯著,他娘才會害羞,所以何鈺猜是一套的。
等等,被他爹盯著,一套?
何鈺突然恍然大悟,他只看了他娘嬌笑,便想出這是一套的,旁邊站的該是他爹,仔細盯著他娘看,那他娘呢?
他孃的眼睛——看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