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翟面色大變,從開始的決然到後來的灰敗。
“自從前妻死後,朱前輩因為內心愧疚,十幾年未曾娶妻,原來朱前輩就是這麼內疚的?”何鈺哈哈大笑,“瞞著女兒在外頭娶妻生子,還真是個好父親。”
何鈺剛拿到資料便覺得不對勁,一個男人,正值龍虎之年,剛喪妻時才不惑之年,最多四十,敢說自己潔身自好,忍得住欲·望?
別說他,單說何鈺自己,十二歲便想著上青樓,有好奇心作祟,其實也有本能,想體驗一下,結果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上青樓也只能坐坐。
再說說福伯,福伯算是十分刻板的人,熬過了四十歲,也沒能熬過五十歲,最終還是開了二春,愛上何曉他娘。
男人都是一個熊樣,何鈺自己當了十二年的男子,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至今只見過他爹一個變態,愛他娘愛到對外界視若無睹,誰敢爬上他的床弄死。
或許以後還能看到另一個人,顧晏生,顧晏生與他爹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還有潔癖症,強迫症,各種毛病,一般人忍不了他,一般人也很難接近他,但是一旦走進了他的心,就是這輩子的唯一。
顧晏生怕是比他爹愛的還隱忍,還強烈,但是一旦被他愛上,估計比他娘還幸福吧。
那種畫面何鈺不敢想,顧晏生一旦喜歡上別人,眼裡就再也裝不下其它,他這個哥們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地方塞。
“朱前輩,雖然你做的很隱秘,不過還是被我查出來了。”這是他給新加入的門客佈置的任務,新加入的門客為了表忠心,顯出自己有價值,各顯神通,做的很賣力,一下便查了出來,尤其是在何鈺心裡起了懷疑的同時。
有懷疑等於有目標,往這個方向使力,沒多久便注意到,朱翟去一個地方的次數比較多,基本一個月去個三四次。
雖然盡量減少,不過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總愛去一個地方,怎麼看怎麼可疑。
朱翟自己嘴硬,這倆人嘴可不硬,一下子便將什麼都抖了出來。
“三條人命,換我們進宮一次,若是半個時辰沒出來,盡管進去抓我們便是。”
之所以定半個時辰,是怕朱翟多想,以為他們要刺殺皇上,半個時辰根本沒時間刺殺皇上,尤其皇上附近重兵把守,就算一個時辰,都不可能刺殺成功。
“十個人,你們只能進去十個人。”朱翟提出條件。
何鈺皺眉,“十個人太少了。”
“十個人不少,我既然能帶你們進去,自然能帶你們找到丞相和你母親。”在信裡何鈺交代了兩句,加上何鈺剛剛自報姓名,朱翟已經猜到了他的目的,“必須跟在我身後,一個都不能掉隊。”
他還是不放心,何鈺的意思是帶他們進宮,他們自己去找,但是朱翟不想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如此對大家都好。
何鈺可以更快找到父母,他也可以監視何鈺,免得做出什麼大動作來。
“朱前輩經驗多,就聽朱前輩的。”何鈺答應了協議。
其實這樣對他不利,萬一朱翟耍花招,將他們十個人都留在皇宮,用他威脅其他人,放了朱藝馨和他的妻兒,不是不可能。
何鈺這樣做很冒險,不過他去皇宮救父母,本來就是件十分冒險的事,如果不敢冒險,談什麼救,不如不來。
“明晚酉時,在皇宮外等我。”朱翟冷著臉說話。
何鈺倒笑臉相迎,“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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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三刻,顧晏生運氣不好,遇到山體滑落,山還在輕微震動,馬兒頓足在原地,不敢前行,無論顧晏生怎麼趕,那馬嚇破了膽,就是不動。
他生氣似的狠狠朝空中甩了一鞭子,冷靜下來後問無雙,“還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咱們才走了一半,照這個趨勢最少還要一天。”無雙瞧了瞧天色回答,“現在的問題是繞路走,還是原地等?”
只有等震動停下來馬兒才敢趕路,而且太子貴體金安,不好冒險。
“不如繞路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萬一明天還在滑,拖延的時間只會更久。”無雙建議道。
“繞路多久能到?”
“大概一天半吧。”無雙報了個保守的數字。
他也不敢確定,萬一路上又出意外,怕是還要更久,但是在原地等是不可能的,一來山體滑落,掉下的石頭堆積起來,更不好趕路,還不如繞路。
顧晏生瞧了一眼夜色,深吸一口氣道,“繞路。”
叫他在原地等,比殺了他還難,根本待不住,既然待不住,不如繞路。
幾人原路返回,走另一頭路,聽說這條路被難民霸佔,專門搶過路人的錢財,若是遇到,又會是一陣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