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娘畫的溫柔大方,高貴冷豔,明顯可見下筆之人的用心。
畫上的他娘坐在一個人的腿上,因為撕掉了一半,那人的大半身子沒有了,只有小半個身子還在畫上,一個熟悉的香包掛在那人腰間。
那香包顏色鮮豔,做工粗略,將蘭花繡成了韭菜,除了他娘也是沒誰了。
能將這香包掛在腰上,一掛十幾年的除了他爹,也沒了旁人。
那香包都舊了,邊緣用的彩線斷了大半,有些磨損嚴重,發白起毛,但他依舊帶了十幾年。
要說用情之深,怕是沒人比得上他爹,沒想到皇上也不遑多讓,藏了這副畫這麼多年。
畫上的他娘明顯年輕很多,說明是很久以前他們還沒決裂之前畫的,裱在牆後一來不想讓人知道,二來也是為了保護這副畫。
只是沒想到皇上這麼恨他爹,刻意將他爹的那部分撕掉,只裱了他孃的。
上一代的恩怨啊。
何鈺將畫掛回去,剛擺正,便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
他趕忙站回去,假裝自己一直沒動的樣子。
“對那副畫很好奇?”皇上信步遊庭似的,繞過他,坐在主位。
何鈺心中一跳。
皇上這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還是故意詐他的?
先佯裝不知道,“皇上說的是那副畫?”
何鈺指了指,“確實有點好奇,皇上裱一張白紙做甚?”
皇上抬頭瞥了他一眼,“我都看到了。”
他歪頭示意,“何丞相太不小心了,居然沒注意這裡是鏤空的。”
何鈺跟著看過去,心中登時大罵,是誰的主意,居然將皇上的書房與寢宮連在一起,中間用了鏤空設計,從皇上那邊,可以看到書房這邊,因為那段鏤空的地方外頭包了一層黑紗,所以何鈺全沒注意。
這麼說剛剛他的動作皇上都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怕是離的也很近,屋裡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皇上走路無聲,即便離他很近他也不知道。
皇上方才沒告訴他,是在觀察他,就透過一層黑紗和鏤空的木板。
“微臣知罪。”何鈺連忙單膝跪地,“微臣一時沒忍住好奇心,請皇上責罰。”
皇上擺擺手,“不知者無罪,起來吧。”
何鈺猶豫片刻,自己站了起來。
“知道畫上的人是誰嗎?”皇上突然問道。
何鈺反應不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是誰?”
知道是知道,但是他不能說,皇上惦記丞相的妻子,這是醜事,說了就跟撞見殺人現場似的,會被皇上殺人滅口。
他只能裝糊塗,假裝不知道,“難道是前任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