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何鈺一肚子問號,“皇上怎麼樣了?”
雖然恨不得他死,可他現在確實不能死,他一死,何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有六成把握,此事跟你,跟父皇都沒關系,否則他不會秉退所有人,單獨留你一個人。”顧晏生分析,“他秉退所有人,應該是對自己十分自信,覺得自己必贏,若不是身中劇毒,以他的功夫,你不一定能打傷他。”
這個何鈺知道,比武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雖然他確實仗著百家功,出其不意,但皇上習的功夫恰好是破他劍術的劍法,好死不死完全壓制住他,即便他用百家功,難道皇上對百家功就不瞭解了嗎?
不,恰恰相反,他十分了解,但是他中毒之後身體不適,動作越來越慢,漸漸跟不上何鈺的速度,以至於最後慘敗。
如果他沒有中毒,何鈺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他站的優勢太大,經驗上的,和技巧上的。
“毒是別人下的,而且是溫水煮青蛙的慢毒,每次一點點量劑,叫人吃不出有毒,對身體也沒什麼大害,但是長年累月下來,積於心肺,又恰好跟你比武,出了汗,心肺跳動加快,也叫毒素頃刻間爆發,漫於五髒六腑,今日即便救回來,也活不過兩年。”毒這個東西顧晏生最是清楚,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四周又嘈雜,擔心判斷錯誤,誤了事,所以才會讓大太監請太醫過來。
他確定不了,太醫院幾位資格老的太醫能判斷。
當然他也確實探出了些,否則不會松一口氣。
長年累月的慢毒,就證明跟何鈺無關,何鈺才入朝多長時間,以前也沒機會接觸皇上,這個毒量最少要下個三四年,三四年前何鈺才十二歲,不可能那麼早開竅,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跟皇上的恩怨。
也就是今天才知道的,原來最多覺得皇上與他父親決裂,從友變仇而已,但那是上一輩子的恩怨,有仇他父親也不說,自己會報,現在皇上是將恩怨加諸到了他頭上。
有很多原因,多到他憋不住,迫不及待想除掉何鈺。
“誰這麼膽大?敢毒害皇上?”何鈺想不通。
聽顧晏生的意思,這毒最近也在服用,但是自從皇上搬來長安,一口氣除掉兩大權臣,朝中幾乎沒幾個特別大的勢力,除了禦史大夫。
禦史大夫是文官,確實有些小權利,但他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他上位的話肯定受千夫所指,不可能毒害皇上,因為毒害皇上也跟他不搭噶,他沒有兵,沒辦法造反,皇位只會繼承下來。
皇上的兄弟們也被他除了個差不多,現在沒幾個有本事的,更何況毒殺皇上,自己上位,那是不可能的,皇上有這麼多兒子,親王上位名不正,言不順。
自從親王們和各地藩王死了個差不多後,就再也沒人敢挑戰皇上的權威,私底下養兵,造反也是不可能的。
那隻剩下皇上的幾個兒子了,目前最有競爭的就是顧晏生和二皇子,顧晏生自己下毒的話自己不會不知道,難道是二皇子?
二皇子有蕭將軍作為後盾,如果蕭將軍造反,二皇子搞不好還真有逆襲的可能,這廝沉默了那麼久,會不會就在醞釀這件事?
“誰是兇手,還要看得益最大的人是誰。”顧晏生表情惆悵。
“是你。”
如果要說得益最大的人,自然便是顧晏生了,他是太子,大尚儲君,皇上一死,他上位名正言順。
再加上他素來擅長使毒,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搞不好會栽贓給他。
“你不會被連累吧?”何鈺有些擔心。
“不會,三四年前我還在冷宮,怎麼給他下毒?”顧晏生垂下眼,“怕就怕有人拿這個做文章。”
太巧了,他正好是四年前被何鈺從冷宮裡拉出來,恰好皇上的毒就是這四年間不斷,矛頭似乎直指向他。
“你別騙我了,你怎麼可能脫得了幹系。”何鈺陷入沉思。
到底是誰下的毒?是誰故意要往他倆身上潑髒水?
這個還真不好猜,因為現在人太少了,目標也太少了,只要一個二皇子,除了二皇子,還應該有誰?
“走一步看一步吧。”顧晏生倒退一步,從傘下離開,“父皇情況還未穩定,我先進去盯著,你先回東宮換身衣裳,別著涼了,順便想想對策,看看有沒有補救的法子。”
何鈺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