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何鈺人走到門口,驀地回身抱住她,“我一定會將爹平安帶回來,一定要等我。”
頓了頓,又繼續道,“謝謝娘信任我。”
安語嫣已哭成了淚人。
“別哭,眼睛哭壞了以後就看不到我和爹了。”何鈺給她擦幹眼淚,“別讓女兒人在外頭冒險,還要擔心娘。”
安語嫣連忙擦了擦眼淚,“不哭了不哭了,鈺兒,此去平安,娘等你。”
何鈺點點頭,喊了一聲門外候著的上江,“去將所有人召集過來,留下一半人保護娘,剩下的跟我走。”
他走的決然,沒有再回頭去看娘,怕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只用忙活轉移視線。
南吉熱,越到京城越冷,所以何鈺披了一件披風,帶上尚方寶劍,又牽來幾批好馬,與上江一起,連夜趕路,直奔京城。
怕趕不上,每天最多休息一兩個時辰,飯都是吃的幹糧,私事盡快解決,何鈺入住酒樓時因為匆忙,險些便被人發現真實身份,好在那人及時被上江拽了出去。
上江倒是不知道何鈺的身份,只是覺得裡頭有人,旁人不好再進去,整個茅坑也不大,容不下那麼多人。
他隨手一個舉動,也算救了何鈺,何鈺感激不盡,怕累著他們,條件也放鬆了許多,每天允許休息三個時辰,其它都緊著趕路,最後一天幹脆不休息,到一個地方換一批馬,盡量叫馬保持精神狀態,不會因為累延慢了路程。
就這樣趕了兩天半的路,終於瞧見了熟悉的影子,沒去長安,直接去了京城,所以省了些路,比預想中的快了半天。
來不及吃飯,何鈺直接進了城,朝皇宮而去。
許多年沒有回來,京城變了許多,路都不一樣了,不過皇宮還是那個皇宮,太大了,移不了位置,只多繞了些路,何鈺還是憑借記憶找到。
皇宮外有侍衛守著,何鈺騎馬,停都沒停直接喊道,“我乃何家嫡子何鈺,尚方寶劍在此,擋我者死!”
那劍出鞘,帶著萬丈光芒似的,閃的眾人睜不開眼,剛有人要攔,便被其他人拉住,“那是何丞相的兒子何鈺,聽說何家確實有一把尚方寶劍。”
既然當了守衛,便該對所有權貴之人熟識,尚方寶劍雖然沒見過,但知道這玩意沒人敢假冒,除非他想滿門抄斬。
何鈺順暢無比的進了宮,但是他的那群手下被攔了下來,他有尚方寶劍,其他人沒有。
上江拉住馬兒,停在皇宮門口,何鈺回頭沖他點點頭,“在這兒等我!”
上江明白,揮揮手,叫眾人下來,在門口等著。
何鈺一個人進了皇宮,事態緊急,怕趕不上,尤其是四周一片安靜的情況下,他也沒下馬,直奔金鑾殿。
皇宮外圍確實安靜一片,但那馬兒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嚇到一般,死活不肯再往前一步,何鈺抽了鞭子,夾了馬腹,那馬依舊不敢前進,何鈺強行,它便四肢一軟,直接倒在地上。
沒辦法,何鈺只好下來自己走,那馬倒的太急,險些壓著他,何鈺一條腿閃著,走得稍慢一些,多花了些時間才到金鑾殿。
那裡早已血流成河,屍體遍佈,盡是些身體殘骸,被人腰斬的有,被人擰掉脖子的也有,殘忍至極。
那馬兒或許感覺到了,嚇得不敢再走,這些靈長動物有些智慧,知道對自己不利,便死活不來。
它能退,何鈺不能退,忍著惡心一步步踩著別人的屍體進去,不知是不是踩到了什麼,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腳腕,何鈺本能揮劍,那手唰的一聲飛了出去,血濺了他一身,在淺色的衣袍上留下暗紅色的印跡。
何鈺低頭看去,是個還沒死透計程車兵,臉掉了小半,一隻手也沒了,他活著就是折磨,何鈺也沒猶豫,說了聲‘對不起’,送他上路。
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整個人閉上眼,表情安詳死去。
因為他拖了些時間,何鈺擦了擦劍,腳下不停,以更快的速度朝金鑾殿走去。
金鑾殿比想象中還要熱鬧,他爹的計劃果然落空,顧箏沒死,他自己反而落入不太好的境地,被好些人圍在中間,身邊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人,反倒是對面,蕭將軍,周浩然,皇上,顧晏生,文武百官,羽林軍和禁衛軍全都在。
敗局明顯,生機渺茫。
“吆。”何鈺彷彿瞧不見局面似的,陡然橫插進來,“大家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