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竇長安是生氣的,而不是像自己這樣慌張。
是的,她該生氣。
氣解依人於行酒令中大放光芒,氣解依人奪去了徽元帝的注目,以致於徽元帝從草叢後走出到離開御花園期間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說到底,她最氣的就是徽元帝。
可是,她的皇帝表哥又怎會有錯呢?
若說錯,那必是勾引他的這個小妖精的錯誤。
花團錦簇的後花園,後宮各妃嬪也以不失景緻之美的華裳爭妍鬥麗,你一身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她一條縷金挑線紗裙;你以撒花煙羅衫配百花曳地裙,她回以兩件雲紋縐紗袍。
不談樣式花紋刺繡做工的精細部位,妃嬪們就是連衣服的顏色也大有講究。眾人就像事前討論好似的,同樣的顏色絕不會重覆在第二個人身上,你穿你的緗色,她穿她的丁香色丶藕荷色,連綠色系中有細分為竹青丶鴨卵青丶蟹殻青丶艾綠丶松柏綠等等,反正不會有完全相同的顏色。河水不犯井水,各自鬥麗。
妃嬪們爭妍爭麗,愈豔愈烈,只解依人一身宮緞素雪絹裙站立其中,尤如遺世獨立的雪中仙子。裙襬上淡淡的綉著一點一點的雪梅花紋,解依人每一微步,長裙隨之散開,就如腳下的繁花都因解依人而綻放盛開。
在最豔的繁花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如此一朵清麗脫俗的小白花。
完全不是如表面上這麼純潔無爭嘛。
夏涵閉上眼睛,指甲刮過張姵嫻的臉,再睜眼時,眼底便沾上憤怒之色。
她試圖回想對張姵嫻的不喜來迅速入戲,如她對葉懷的點滴丶如她對她的無理針對丶如她這次這樣試圖讓她在大庭廣眾下出糗……
漸漸的,她臉上的憤怒便愈來愈重,連夏涵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深深地憎恨著眼前的這個人。
“不敢什麼呢?”
奴婢不敢似乎是下位者的口頭蟬,可是到底用意何在,怕且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上位者生氣時以此求饒及示弱就對了。
可是這句對竇長安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以一句陰陽怪氣的“不敢什麼呢”來反問對方,那種刻薄就如一首琵琶曲被硬生生的截斷,那緊繃的弦“錚”的一聲斷掉,劃過彈奏者的臉龐然後流下血痕一樣,生硬而刺耳,予人極為不適及不快的情緒。
“不敢……”
解依人吶吶地嘗試解釋,卻被竇長安扔來的一記瞪視滅了聲,“閉嘴。”
“啊?”愕然。
“本宮並不想聽你的解釋。”
竇長安捏著解依人的下巴,然後用力地將她的臉推向一邊,令她整個人都跌在地上。
“回去吧。”竇長安站直身子後,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右手的食指跟拇指,厭惡得有如她剛沾染過什麼汙物似的。
她無視跌趴在地上的解依人,宣佈著後宮的大隊離開御花園。
竇長安近乎命令的解散,連慧嬪都不敢多辯駁,隨著大隊伍邁步離開。
在徐良的鏡頭下,不同顏色的佳麗就這樣一一擦過地上的張姵嫻,走出的鏡頭之外,最終只遺下瑟縮在荷塘旁邊的一團慘白。
“卡!”
一條過。
夏涵聽見這一個字時,狠狠地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了下來。
本日的拍攝就到此為止了,劇組的眾人以及各大媒體紛紛鼓掌,節奏不一的掌聲此起彼落。
可是……就這麼完結了?
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的不滿足,心裡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她覺得這條……不應該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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