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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前夕一

龍無塵仍然是如平日一般身著一襲白衣,坐在書桌之前看著一本古卷,俊朗地如同雕刻一般稜角分明的臉龐之上波瀾不驚。哪怕此刻自己已是身處絕境、暗黑九帝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將自己所處的天機神算閣外圍已經包圍的是水洩不通,連一絲微弱的光芒都無法洩露進來,他也是絲毫不在乎的模樣。

他也知道,這些大軍之中有著無數的魔法師在周圍數萬丈的範圍之內已經佈置了無數的暗黑陣法,將周圍的靈力通道也是全部封鎖,沒有絲毫可傳送逃走的可能。此時此刻在這般鐵桶包圍的手段之下,連一隻蒼蠅,只怕也是飛不出這天機神算閣了半步。所以現在他就是有一些不安分的情緒,那也是枉然的,那麼還不如泰然處之,任憑窗外風雷滾滾,自己的內心也是雲淡風輕、巍然不動了。

龍無塵知曉自己此刻也不過是甕中之鼈,只能這生命的最後時刻沉澱自己的身心,讀一讀這些自己已是爛熟於心的古卷,在時間的流逝之中等待著暗黑九帝的大軍一層一層地沖破天機神算閣的外圍禁制,進入這內閣之中將自己斬殺在刀劍之下罷了。

數月之前的那場突圍之戰他遣散了幾乎所有人,自己卻是沒有參與,畢竟這天機神算閣乃是自己的根基所在,而老閣主慕容無極在數年前閉關之前已經吩咐過,倘若有一天天機神算閣劫數難逃的話,那麼無論如何他們這兩任閣主都要留下來守護這荒雲大陸的唯一淨土,直到其滅亡的一刻……無論這場守護最終結果如何,只要他們盡到自己該盡的力,就足夠了。

就算沒用老閣主的吩咐,龍無塵也是不會拋棄天機神算閣和閉關的老閣主獨自離去的,且不論老閣主對自己恩重如山,當自己如親子一般都恩情,就是自己對天機神算閣這一份根深蒂固的情懷,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舍棄的。

“話說在暗黑九帝的統治之下,這荒雲大陸已經有一千年多沒有見過曙光了吧,雖說沒有到暗黑不見天日的地步,但天空之上也是烏雲密佈,地面之上也是一片蒼茫,常人幾乎走到對面數米才能看見對方,卻也實在是教人不爽啊……不知道在天機神算閣崩潰爆炸的一刻的光芒,能不能打破天空的黑暗,令天際的光芒傾瀉而下呢?哪怕只有一絲,那也是極好的了……若是真能有幸見到那一刻,倒也是不枉我的似水流年一般、二十餘載的短暫一生了……”

龍無塵抬起頭來,望著天際的方向,彷彿能夠撥開在那天際之中如同潑墨一般的黑幕看到那滾滾烏雲之後的曙光。而他的嘴角,此刻也是罕見地露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彷彿長久時間行走在沙漠之中的人,在希冀自己遇到綠洲水源的一刻,心中也是歡喜無比的了。

“少閣主,老閣主有請……”

就在龍少閣主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略顯生澀、猶豫的女聲很不適時宜地將他的思緒給打斷。

而此時此刻,龍無塵的房間門口此時切弱弱地站著一個嬌弱的身影,臉上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彷彿是對打斷龍無塵思緒之事也是十分抱歉。不過如果不是事態到了十分緊急的時刻,依著她平時的性子,也不會如此不識趣地冒昧打擾的。

龍無塵望著門口那個侷促不安的身影,面色微微一怔,沒有露出絲毫不悅的神色,反而心中湧上了狂喜之意。

“青鸞,師父他老人家出關了嗎?”龍無塵雖是心中狂喜,面容之上卻是沒有適合的表露出來,只是望著門口那個嬌小玲瓏的清秀少女微微一笑,輕聲地問道。

那個叫做青鸞的女孩是師父慕容無極在十數年前收的關門弟子,也是一名身具九大會陰脈的絕世天才少女,同樣也是天機神算閣之中最為天才的存在。當年也是師父看到她的資質實在太過逆天,所以當時已經決定不再收徒的他才起了惜才之意,將她收歸門下,作了自己的關門弟子。

不過這個少女也是不負眾望,在她自身的無限刻苦的修煉和天機神算閣無數靈丹妙藥的堆積之下,在十數年之間,她的修為連續突破,修煉到了正常天才數千年修煉也難以企及的高度,成為了天機神算閣十大高手之一,雖然只能排位末名,但只管中窺豹,也是可見一斑了。

只不過到了此刻,任她實力再強,也是落了個被圍在這天機神算閣之中無法踏出半步的下場。不過她之前是有機會隨著其他人一起突圍離開這裡的,那樣的話,憑借她的修為,其實還能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的。

只是在數月之前的那場突圍戰之中,她毅然決然的拒絕了加入突圍大軍,死活不同意突圍出去,一意孤行地堅持陪著龍無塵留著這天機神算閣之中。當時她的理由是捨不得師父、捨不得這生活了數十年的天機神算閣,要陪著龍無塵一起留下來守護。

最後龍無塵思忖良久,也是不得不無奈地答應她留下來。一來是為了青鸞實力不凡,可以幫正在天機神算閣之中密室之中閉關的老閣主護法,雖然此時此刻護法可能已經是毫無意義,但也算是為老閣主盡了最後一份孝心。二來他覺得突圍大軍此次的突圍,也不過九死一生,能在這堅壁清野的圍剿之中生還的機率也是約等於零,所以他這個少閣主索性也就由著她的性子,答應了她留在這天機神算閣之中。

可憐他們目前所處的天機神算閣,當年雖然是這荒雲大陸起義大軍最大勢力,也曾經是輝煌一時、門庭若市,當時被盛贊為唯一可以與暗黑九帝對抗的力量。不過現在已經物是人非,這棟巨大無比的建築之中也不過是他們師徒寥寥三人而已,顯得慘淡無比。

“是……是的,少閣主……師父他……他剛剛出關就召喚你立即去見他,好像還是很急的樣子……”青鸞望著坐在屋中書桌旁的大師兄,不知為何臉上湧現出一絲潮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這孩子啊!總是這麼拘謹……自打你進入這天機神算閣之後,我都說了無數遍了,不要叫我少閣主了,叫我大師兄就行了嘛,你總是不聽……”龍無塵寵溺地望著門口的小師妹,眼神之中充滿了對她的愛護之情。

“我……我……”青鸞頓時就顯得十分窘迫,嬌美的面容之上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不過她支支吾吾地半天之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龍無塵已是站起來身來,走到了她的面前,頗為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道:“你呀……真是……太可愛了……”說完,他就徑直的從她身邊走過,出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向右前方一拐,直接朝著師父慕容無極閉關的地方兒去。

青鸞在他身後默默地注視著他俊偉的身影,一股埋藏已久的情愫湧上心頭,眼中也是不爭氣的流下兩行清淚,隨後喃喃低語:“大師兄,你要好好的啊……”

其實她默默地喜歡這個大師兄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以至於每次見到他之時仍是如同初見一般,十分的拘謹。而此時,她心中感覺這個背影即將永遠地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不會再出現了。所以在她此刻看到大師兄離去的背影之後,想起師父之前跟她說過的話,心中的悲傷無以言表。

“青鸞,立即去叫你大師兄過來……對了,順便和他道個別吧……我要實施最後的計劃了……”

她還記得師父剛剛出關的時候,鄭重其事地跟自己這般說話。

“最後的計劃……”

青鸞心頭猛地一震,驚駭莫名地望著面前這個曾經身為荒雲大陸第一智者的老人,彷彿九雷轟不出話來。她知道那個計劃是什麼,也知道那個計劃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不過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了,要是這個計劃成功的話,倒是說不定能夠保全大師兄的性命也是說不定的。

她也沒有師父詢問什麼,現在自己三人已是困牢之獸,插翅也難飛了,不管師父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此時已經完全不重要了。所以她只是把這當作最後一次與龍無塵的相見,把他的背影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能與君在這天機神算閣之中一同走完的最後一程,倒也是不枉此生了。既然師父要實施這個計劃,我也要準備一下了,希望到時候能夠出上一份力……”

想到這裡,青鸞面容之上洋溢著幸福,露出了一個苦澀至極的微笑。之後她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顆璀璨至極的黑色丹藥,眼中流露出決絕之色,毫不猶豫地將它服下。

無人知道青鸞服下的這璀璨至極的黑色丹藥叫做化生丹,是一種無藥可解的致命毒藥,只要有人服下了丹藥之後,生機就會漸漸地消失,在一定的實力之下,任何人在這化生丹的作用之下絕對活不過一天。

不過此丹藥藥效帶來的好處是在這一天之中,服用此丹藥的人的實力將會突破自身的極限,暴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而她這股力量,說不定在實施那個計劃之時也能幫上一些忙,至少也能起到一絲推波助瀾的作用。

“師父、大師兄,你們可是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啊,所以我現在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盡上我的綿薄之力……”

青鸞此時已是心無雜念地坐了下來,元神與自身的力量漸漸地融合,使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地向著自己從未企及過的高度攀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