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敲門聲吵醒了猶在夢中的姜姍,她急急地披了件衣服,對睡眼惺忪的鄭澄道:“我出去看看,你儘快把衣服穿好。”
說完,她匆匆把門開啟,看到夏棟握著拳頭,把各家的門敲得砰砰直響。
站在走廊上有些冷,姜姍攏了攏領口,道:“夏先生,發生什麼了?”
這個點,夏棟應該和餘璐一起在樓下看守阿鬱的。
夏棟抓了把頭髮,焦躁地說:“阿鬱逃走了,還把餘璐給打暈了。”
“什麼?!”顧恆一開門就聽到了如此爆炸性的訊息,有些難以置信,“阿鬱不是被我們綁得結結實實的嗎?怎麼會逃走,還把餘璐給打傷了。”
“我不知道啊!我出門前還好好的,進門後就看到她倒在血泊裡,”夏棟焦躁地踱步道,“你們跟我下去看看吧,我讓謝婆婆在照看著餘璐。”
陳永福責備道:“你怎麼能留餘璐一個人面對阿鬱,”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又把餘璐一個人留在謝婆婆那裡。萬一阿鬱再折返回來,把餘璐給殺了怎麼辦?”
“不會的,”夏棟篤定地道,“阿鬱那麼喜歡謝婆婆,不會當著她的面殺人的。而且,若是他現在殺人了,就真的要去坐牢了。”
陳永福一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殺了王解,就不用做牢了?”
顧恆點了點頭,“不用,法律上規定的追訟時效最長也只有二十年。阿鬱在四五十年前殺了王解,早就過了訴訟時效。”
陳永福憤憤道:“這樣對受害人好不公平,兇手殺人之後只要隱藏得夠久,就不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這大概是為了保障人權吧,如果這個人連續二十年都沒有犯罪,那麼也就沒有社會危害性了。”姜姍道。
陳永福愈加不解了,“那我們又是報警,又是把他當做犯人看管有什麼用?”
顧恆道:“當初我們抓他並且報警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殺人的,”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是後來逼問出來三樓的屍體是王解
。阿鬱說他只殺過一次人,但他的話也不能全信。要知道一開始他就沒有老實過,以最大的惡意抹黑了被害人,替他自己的惡行開脫。他殺人的手段那麼殘忍,還把王解的屍體給留了下來,有可能殺了一次就收不了手。所以這事兒,得交給警察,好好審問一番。”
“哦。”陳永福點了點頭,見周圍人都是一臉瞭然的樣子,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一點愚笨,他又催促道:“你們快下去吧,我懷疑這個阿鬱和我一樣,根本就不懂法,以為警察把他當殺人犯抓走後,就會被關在監獄裡出不來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他這樣一條瘋狗。”
姜姍臉色一變,是有這個可能。若是阿鬱真懂法,最好的方法是待在謝婆婆房間裡,裝作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等待警察把他帶走。
不過也有可能阿鬱的確殺過其他人,出逃是為了去銷燬他殺其他人的證據,他都能把王解的屍體明晃晃的放在隔壁房間,或許也會留下些有關被害人的物品,當做紀念品。
她對阿鬱道:“你先下去照看餘璐,我給鄭澄穿好衣服就下來。”
“我也是。”顧恆的眸子裡盛滿了憂慮。
夏棟點點頭,“行,你們儘快下來吧。”
他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手上拿著一根粗粗的木棍,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來的。
……
不大的房間裡擠滿了人,空間有些逼仄。
餘璐雙眼緊閉,額上包紮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紅色的血從紗布上滲透了出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躺在謝婆婆的床上,一動不動的。
她傷得極其嚴重,也不知何時會醒來。
謝婆婆手上拿著紗布和剪刀,剛才是她把餘璐的傷口給包紮起來,此時她心疼地看著餘璐,說:“作孽哦,我不知道小鬱會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把好好的小姑娘打成了這樣。”
她朝地上看了一眼,那邊有一把橫在地上的椅子,椅子腿上有暗紅的血跡。
餘婷看到姐姐的慘狀,小臉白的跟紙一樣。或許是知道姐姐躺在床上,她沒有依靠的人了。她反而堅強了起來,牙齒咬著發白的下唇,硬是把眼睛裡含著的淚水給憋了回去,她仰頭問姜姍:“姜姐姐,我姐姐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小婷相信我,你姐姐會沒事兒的,”姜姍看著餘璐似紙片人似的,她摸了摸餘婷的頭,“在你姐姐醒過來之前,答應我,要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