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些嗎？”馬利盾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最後頹然地垂下了腦袋。

花了這麼多時間接觸方婷，結果只在她身上弄到一個毫無價值的線索。

兩人接吻證明不了任何事情，甚至還有可能將這一切曲解成雷振文和李琳兩人是情投意合，你情我願。

翟高一語不發地盯著馬利盾瞧了半晌忽然道：“我很好奇，你怎麼就能肯定李琳說的就是事實。”

馬利盾猛地抬起頭來盯著翟高那雙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眸子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雷振文猥褻李琳和李琳誣陷雷振文兩個事實都是客觀存在的，而這兩者都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不會的。”馬利盾立刻道，“我相信李琳，說謊的人不會有那樣悲傷的一雙眼睛。”

“這個世界上善於偽裝自己的人太多了，你又見了多少？識別了多少？或許，你只是被李琳利用了，也許兩人原本就是戀人關系，在相處的過程中兩人産生分歧，李琳對雷振文心懷怨恨於是選擇報警誣陷雷振文，因為這種事情警方往往都會先入為主地站在女方一邊。”

“你這樣說有什麼根據麼？”

“我沒有根據，只是假設。”翟高聳聳肩道。

馬利盾氣惱地瞪著翟高，她不敢相信翟高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可她又拿不出任何證據來反駁翟高的說法，因為就像翟高說的，這種可能性也是客觀存在的。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翟高撇撇嘴，準備起身離開。

馬利盾幾乎想也沒想就跟著站了起來，就要走了麼？她想叫住他，想要再和他多相處一些時間，但她很清楚這樣不可以，艱難地張了張，她正要忍痛和翟高告別，翟高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走麼？”

“額？”馬利盾愣住了，“去哪？”

“吃飯哪，你還欠我一頓飯，想賴賬啊？”

馬利盾這才反應過來，自嘲地笑了笑，立刻跟了上去：“當然沒忘，你是要去最貴的餐廳剝削我對吧？我記著呢。”

翟高挑了挑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剝削，這是我應得的酬勞。”

“是，是，是，今天多虧了你，你盡管吃，我買單。”馬利盾好笑地看著翟高，這小子鬧起脾氣來還真像個小孩。

翟高卻是停下了腳步：“你那眼神怎麼回事？是不是把我當小孩看呢？”

“額？”馬利盾一驚，這小子是有讀心術麼？怎麼她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想了想，她竟沒有解釋直接道：“你本來就比我小很多不是麼？”說著，她沖他微微一笑，笑容裡全是苦澀的味道。

翟高怔然地看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皺，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又開始鬧脾氣，扭頭一語不發地離開了。

馬利盾飛快地跟了上去，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剛才你說的那兩種可能性，有沒有什麼辦法排除其中一種？”

翟高瞥了她一眼：“沒有，除非找到證據證明其中一種成立，那麼另外一種自然能夠排除。”

“那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從李琳那裡問出一些什麼。”馬利盾接著道。

“你打算怎麼問？”翟高漠然地看著她，“如果李琳所說的實情都是她編造的，你隨便嚇唬一下可能會說出實情，可如果她說的是事實，你就她報警內容的真實性去追究勢必會對她的心靈造成二次傷害，這樣就太得不償失了。”

“也是。”馬利盾很贊同翟高的觀點，“也就是說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求證。”

“那就不要求證，繼續按照你原來的思路走就行，雖說很多人善於偽裝，可你幹警察這麼多年也有身為警察的直覺，而直覺往往是工作經驗的累積，你可以選擇去相信自己的工作經驗。當然，前提是你得有工作經驗這個東西... ...”

馬利盾不滿地白了翟高一眼：“真是黑的白的都讓你說。”而且該死的是，不管翟高怎麼說，她都覺得很有道理... ...

於是接下來的一頓飯直接要掉了馬利盾三個月的工資，她第一次知道從菜裡吃出了鈔票的味道是什麼滋味。

這晚，馬利盾一直躺在床上思索翟高提出的問題，李琳有可能在撒謊，她和雷振文可能根本就是情侶，她會報警只是出於對雷振文的報複，可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因為一個捏造的事情是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既然找不到證據又怎麼能讓雷振文接受她預想中的懲罰，難道她還要憑空捏造一個證據出來不成？馬利盾頭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實在理不清頭緒，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馬利盾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她拿起電話一看，竟是李琳打來的電話，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喂，李琳。”因為剛睡醒，馬利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你在睡覺麼？”李琳也聽出了馬利盾聲音裡的慵懶，語氣裡竟然透著一絲不滿。

馬利盾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竟然已經中午12點了，不由疲憊地揉了一下太陽xue道：“嗯，昨晚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到這個時候了。”

“雷振文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李琳緊接著問。

馬利盾心裡響起一個“果然”的聲音，她就知道李琳是沖著這件事情來，一想到昨夜還縈繞在腦海的那個疑問她的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猥褻案很難查，而且你也沒有提供直接而有利的證據，想要定對方的罪很難。”

電話那頭響起一陣抽氣聲：“所以你的意思是雷振文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你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馬利盾本想勸李琳冷靜下來，想向她解釋案件偵破的難度，李琳卻已經什麼也聽不進了，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馬利盾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感覺頭痛欲裂，將手機摔到床頭，她也懶得再給李琳回撥過去，再怎麼情緒激動也應該理解辦案人員的辛苦和困難吧，只懂得一味索取的任性的姑娘，讓她單獨冷靜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