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鴻看著快要落入地平線的夕陽,對著幾人笑笑:“吉時快到了,你們還喝不喝,不然的話,我要去喜房了。”
“行了,去吧,去吧,今日算你走遠,就放你一馬。”那個同窗醉眼惺忪的說完後,倒是先趴下了。
剩下的兩個醉鬼,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薛鴻離開。
他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麼多人輪番上陣,為什麼還喝不垮一個薛鴻。
喜袍輕揚間,薛鴻消失在遊廊的一角,嘴角輕勾狡黠弧度。
他並非酒量好。
千杯不醉的秘密,在於事先服下張蔓兒特意為他釀造的解酒丸。
若他沒有留一手,如何能圓滿完成人生的喜事之一,洞房花燭夜呢?他笑著闊步朝喜房邁進。
此刻的新娘子端坐在床邊,身形端莊保持了一個多時辰,全身都快僵硬成一座石雕。
久久沒有聽到動靜後,龐淩揉了揉痠疼的脖子,就要自行掀開紅蓋頭時,就被一雙大手牢牢抓住。
耳邊,是薛鴻的輕笑聲,低低傳來。
他醉人的磁性聲音,能讓人迷的七葷八素。
“淩兒,切勿著急,就算想看看我,也不能自己掀紅蓋頭。”
龐淩一愣,手停止了動作,臉蛋燒的跟紅雲一樣,還好有紅蓋頭遮擋,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窘態。
這個薛鴻每每在她面前都像換了一個人,會開玩笑,會打趣,還會耍流氓。
頭上的鳳冠,均是純金打造,垂下不少流蘇,沉甸甸的嘩嘩作響,這重量壓得她脖子都快斷了。
龐淩掀紅蓋頭,不過是想將鳳冠取下,好讓脖子輕松一會,哪是他說的那種意思。
“既然禮成,你也招待好了客人,這紅蓋頭還不能掀嗎?”龐淩委屈巴巴道。
等紅蓋頭取下,進行完喜房的最後一道儀式,兩人就會步入最後一步,洞房。
一想到洞房,龐淩的臉又跟煮熟的小蝦一般,通紅一片。
跟一年半前相比,她自然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小姑娘了。
哥哥一年前就娶了嫂子,那個大著肚子,一臉幸福的嫂子,在她上花轎前,可跟她說了不少悄悄話,其中就有洞房秘籍。
龐淩聽著就臉紅,現在想想接下來的時刻,臉更是紅的發燒。
即將要經歷人生中最緊張,最忐忑的時刻。
她六神無主,就像十五隻吊桶一般,七上八下,既緊張又期待。
恍惚中,就聽到薛鴻的輕笑聲,在她耳邊飄蕩:“這會突然不說話,肯定沒想好事。”
龐淩沒有搭腔,蔥玉般的小手緊握住喜服的邊沿。
她都那麼緊張了,那薛婉呢?會不會比她更緊張?
畢竟薛婉的吉時,可是比她足足早半個時辰的。
這一天的時辰,一晃而過,說快也快。
從早上梳妝打扮,到坐上花轎,再到薛家行禮,再送入洞房,都已是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