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靜都喊我一聲姐姐,你不過是一個丫鬟,竟敢對我如此無禮,就不怕我在她面前告你一狀嗎?我倒要看看,新婚在即,她是幫你這個丫鬟,還是幫我這個姐姐。”
張蔓兒一巴掌拍在桌上,震蕩著桌上的茶壺都晃了晃,蔥白般的玉手,直指著她,就算是坐在凳上,高度矮了她一截,氣勢依舊不減。
原本還趾高氣揚的秋雨,一下就跟霜打的茄,焉了。
這個農女還真是會拿喬,她雖是姐的心腹,一向得姐的信任。
但若在這節骨眼上,惹惱了張蔓兒,難保不被受罰。
權衡利弊後,秋雨連教訓她的心思都沒有了,巴不得她快點滾出石府。
“張蔓兒,算你狠,你滾吧,立馬拿起你的包袱滾蛋。對了,你回村後,把家裡佈置的喜慶舒適,我家姐可要入住進去的。”
等她們主僕兩人在村裡解決了張蔓兒,老爺為姐在鎮上買一處宅,薛師傅跟姐搬到鎮上入住,兩人從此就可以過上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秋雨怎麼想的,張蔓兒不知道。
不過她瞬間就明白了,她的話起了作用,薛川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一切盡在兩人的計劃之中。
哪怕是假裝成親,她這心裡還是不痛快,得趕緊出石府去找藍府求助。
時間緊迫,張蔓兒當下也不敢耽誤,趕緊提起包袱,在秋雨心不甘情不願的帶領下,順利從偏門出府。
一出來,這偏門就合上了。
張蔓兒提了提肩膀上的包袱,走了幾步後,就隱隱覺察到不對勁,像是有人在跟蹤。
她不敢回頭望,這些人估計就是衙門派來的殺手。
懷著忐忑的心,佯裝很自然輕松的彙入人流密集的大街上,張蔓兒甩開這些尾巴後,就趕緊攔了一輛馬車,駕車的是個年過四十的漢,看起來憨厚老實:“姑娘,去哪?”
張蔓兒踩著漢拿下的凳,利落的上了車道:“去安泰城。”
漢面露難色:“姑娘,這安泰城啊,豈不是要連夜趕路,少也要兩個時辰,太遠了。”
張蔓兒左看右看,扔了他一銀錠,五兩。
“大叔,我有急事,必須趕夜路,你就能不能去。”
漢咬了咬手裡的銀釘,這五兩夠他兩個月掙的錢了,看這姑娘模樣嬌俏,舉止也端莊,也不像壞人。
漢將凳收好道:“好咧,姑娘,那你坐穩了。”
馬車快速的在街上行駛,從青石板路碾壓過去,發出骨碌骨碌的聲音。
馬車裡,張蔓兒心還是噗通噗通跳的厲害,這種感覺,就像有人鉗制住她的喉嚨,隨時都有可能一用力就要了她的命。
這一刻她才能體會到薛川這幾天的心驚膽戰,這種黑白無常隨時能來索命的感覺很不好。
直到出了城門,車輪聲音變輕了,很明顯的是碾壓平坦的土路了。
夜晚,官道上沒人,馬車行駛的速度加快。
張蔓兒平複好內心的紊亂,這才敢撩起車簾望了望,視線範圍是層層疊疊的高山,還有一畝畝金色的稻田,隨著晚風搖曳稻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