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掌櫃此刻站在錢櫃旁,粗糙的大手拿著那本賬單蹙眉,這半個月鋪裡的生意急劇下滑,到時東家過來查賬,發現這巨大落差,他該怎麼呢?
這麼差的生意,他若是東家,都懷疑是不是當掌櫃的吞錢了,可他也不知什麼原因,這生意一天比一天差。
“發什麼呆呢?這賬有問題嗎?”張蔓兒清脆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對上鄭掌櫃一臉錯楞的臉,後者先是驚訝,再是嘆氣。
“東家,你來了。”
“嗯,今個怎麼那麼冷清呢?鋪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平日裡張蔓兒雖不來查賬,但路過鎮上,偶爾都會瞄一下美麗坊,總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客人。
“東家,還是先查賬吧。”鄭掌櫃也不知怎麼原先發放了那麼多代理名額出去,原以為是好事,可現在看來像是被搶生意了。
那麼多鋪都在代理美麗坊的東西,客人心想在哪都是買,這才不願來他們鋪裡買了吧?
“怎麼會這麼少?”張蔓兒低喝一聲,將手中的賬單重重摔在桌上。
一雙水眸泛著犀利的光,盯著鄭掌櫃這張被歲月洗滌的穩重臉出神。
這掌櫃,這夥計都是新來的,沒有一個長久時間的接觸,張蔓兒也不敢打把包票,自己招人從來就未看走眼過。
這半個月沒來,才賣了幾十兩銀,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東家息怒,這個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可能跟天氣寒冷有影響,或者是跟代理商一多有影響,還有就是……”鄭掌櫃絞盡腦汁的想著這問題的各種可能性。
話還沒有完,就被張蔓兒不耐的叫停:“夠了,你別了,我要的是具體原因,不是各種猜測。”
張蔓兒邊,邊將這每一天的賬單一一翻開來細看,胭脂水粉之類的,下降的並不誇張,這個用天氣寒冷當理由,並不算差強人意。
但這屬於冬季暢銷的蛤蜊油跟唇膏,居然賣的比胭脂水粉還少,這就不太合理了。
“鄭掌櫃,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不稟告,我若再晚一個月,怕是這個鋪垮了,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至於鋪裡的生意為何這麼慘淡的原因,你不出去打聽,坐在這就能有結果嗎?
不要什麼事,都等著我的吩咐才去行動,不然我要你何用?你知道的,我為人大方,給你的月俸是一般掌櫃的雙倍,但你若繼續辜負我的信任,那我可要另請高明瞭。”
張蔓兒眼底閃過一抹鋒利,那寒光直逼著鄭掌櫃,能讓對方毛骨悚然,無處遁形,話的聲音更是鏗鏘有力。
經過這番試探,她能斷定,這鄭掌櫃還算敬業,就是做事太被動,還不能獨擋一面。
這鋪生意下滑,自然是要分析問題,找到原因,而不是坐以待斃,若什麼事都要等她來安排,來決斷,豈不是離開她就不能轉了?
鄭掌櫃也是見過世面的,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被一個年輕的東家訓斥成這樣,面上無光,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東家,是我的錯,那我?”若是讓他卷鋪蓋走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